苏杭心里一惊,忙说,“我只是随意翻阅,绝对没有偷学的意思。”
钱云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我就是随便说说,看把你吓的。”
苏杭听完这才放下了心,又问,“我刚才看书时想起,若是你家无后,会不会让你或者小蝶的孩子继承衣钵?”
“小蝶?”钱云挑眉,审视的看着他,“你对我们家很关心嘛?”
苏杭一时无语,“……”
钱云笑了笑,冷淡的说,“不会,你也知道,道家传男不传女,男子继承的东西要更多,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传到我弟弟这里,他已经没有什么慧根,不过物极必反也不是没可能,钱家祖上有德,一定不会让我们就此衰落。”
钱云说着话,眼中更显坚定,苏杭再想那树林中的阵法,也是应了钱云今日所讲,只是她不知道,那个极有慧根的人并没有让钱家重获以前的光景,反而是背离了道家的初衷。
为了能让钱云尽快学会封印的阵法,苏杭亲自在旁边指导,一点点的纠正钱云的错误,钱云对这样大的法阵从来没接触过,好在基础不错,不至于让苏杭从头教起。
待到晚上,临近第七天,也到了蓝姐下葬的日子,钱云紧握着双手在外面不停的来回走动,苏杭吩咐人把蓝姐的棺材装上了推车,用东西固定好,就悄悄的从后门出了钱家。
路上,苏杭拍拍钱云的肩膀,小声安慰她说,“不是已经练得没问题了么,你别担心,按照之前练好的,一定没问题。”
钱云慌忙的点点头,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下口水,苏杭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开启五雷阵失了道行,这样封印的法式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众人推着车上了山,钱云之前找好的那处风水极佳之地就在山中,苏杭过来看过,确实是不错的地方,不过凭钱云现在的本事,就算强行封住了蓝姐,可是多年以后也一定要再加封印,否则钱家必定会遭到反噬。
到了墓地,钱云开始起坛,香烛点起,苏杭把事先准备好的糯米倒入坑底,又撒上黄符,让人把棺材放进去,之后便让他们先行离开。
钱云按照之前练好的,手上执桃木剑脚踩七星,嘴中念念有词,苏杭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生怕她出现差错。
事到临头,钱云倒是没了之前的慌张,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手上桃木剑上下翻飞,待她走到苏杭身边时,苏杭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桃木剑上方的黄符之上,钱云收手,双指夹起黄符走到棺材前,将符纸封在棺材上,一共两张。
法式完成,苏杭过来在上面又铺了层糯米后,将土填上,这个法式如果苏杭来做,也根本不需要准备七天的时间,可对钱云来说,已经是耗费了她巨大的精力,这会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经是汗津津。
把一切都办理妥当,两个人下了山,苏杭对钱云说,“你回去之后多吃些有营养的补一补,身体也恢复的快一些。”
钱云点点头,已经不想说话,回去后,新媳妇又疑神疑鬼了几天,见蓝姐没有再来找她,这心也就渐渐放下了,整个人都不再神神叨叨。
钱老二见蓝姐下葬,人死不能复生,也不再整日憋闷在房中,新媳妇原本就年纪不大,又是个爱说话的,对两个孩子也很好,两个孩子都小,对她也没有戒备,倒是玩到了一块,这个没什么生气的钱家院子里,却是一点点的有了欢声笑语。
苏杭看着以前没什么笑模样的钱老二,现在也知道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了,苍白的脸色有了血色,一时不知该不该笑。
“看什么呢?”钱云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那边的弟弟一家子,“她不疯癫的样子倒是不错。”
苏杭喝了口水,漫不经心的说,“我以为蓝姐为他而死,你弟弟总要伤心些日子,没成想他倒是想的开。”
钱云新奇的看向他,不解的说,“要伤心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再说,她这一死还要拖我全家,要不是我没那个能耐,我还要再杀她一次呢。”
苏杭嘶了一声,眉头微皱,心中不满,“她好歹为你弟弟生了两个女儿,现在人都死了,你又何必说这种绝情的话?”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难不成你想让我弟弟为她吃斋念佛?”钱云一句话把苏杭堵了回去,让他再无话可说。
苏杭虽然不是个爱关闲事的,可是有时候难免有些同情心,而且自打他来了这里,蓝姐就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说是水深火热也不足为过,虽然最后的做法实在是有欠考虑,害苦了她自己。
“也好,也算是解脱了。”苏杭说完,转身就回了房间。
钱云简直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可苏杭这样甩她的面子,她心里也不舒服,可想在苏杭平日里也对她很好,就忍了下来,追了过去。
“怎么了?总该不会是为了这点事生气了吧?”钱云拽住苏杭的胳膊,笑着问道。
苏杭看她这个样子,那些赌气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想想也是,人都已经死了,他又何必跟钱云生这个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