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生整理好队伍准备出发,虽然黄军说过不用打招呼,但兄弟们还是对他举行了个“隆重”的告别仪式:往他的宿舍里放了条拔过牙的白菜蛇……
“兄弟们加加油。”出了雷达站,林生动员道,“这是最后一张地图,地图的终点就是这次长途拉练的终点,我们一定要把尖刀班的荣誉拿到手,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兄弟齐吼。通过这次拉练,班里两个阵营的兄弟基本调和,不管以前有什么不快,但在集体荣誉面前,谁也不会掉链子。
根据地图显示,林生带领大家穿越了一个半郊县,拉练的终点就设在最后这半个县的边缘,还有三十公里路程。路况很好,一条国道直达,唯一的困难是长江,因为大队长们设的“基地”就在长江对岸。
“问到了,问到了!”吉布兴奋地从一个农家小院冲出来,“这个县的长江渡口没有桥,最晚的一班船是下午四点。”
“四点!”林生高兴地道:“现在是八点,四点前赶到渡口完全没有问题,出发!”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开始沿着沥青国道急行军,渴了来口水,饿了吃压缩饼干,虽然走得满头大汗,但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四个小时过去,一行人马已经奔行了二十五公里,感受着风中的湿气,林生兴奋地说:“兄弟们加把劲,还有五公里我们就可以喝长江水了。”
“冲呀!”
“杀呀!”
虽然大家的吼声此起彼伏,但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蹦蹦(农用拖拉机)声音更加响亮。这本来没什么,农民大哥都喜欢用这种小蹦蹦拉些蔬菜瓜果到城里卖,可问题的关键是这辆小蹦蹦拉的不是蔬菜瓜果,而是一群和他们一样的红肩章,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竟然用衣服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是哪个区队的。
“搞什么!”目睹了疾驰而过的小蹦蹦,一干兄弟目瞪口呆。
“作弊!”林生跳骂起来,“狗日的真不是东西。”
“对,我们举报。”
“怎么举报?”张铁军愤愤地瞪了吉布一眼,“我们连人家是哪个区队的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能举报。”
“为什么?”吉布不解地问林生。
“知道军校学员最恨什么人吗?”林生反问。
“当然是作弊的!”吉布倒是会自圆其说。
“错!”林生神秘地道,“不是作弊的,而是打小报告的!看他们不爽可以私底下约他们出来PK一场,打完了大家还是好兄弟,但要是向上打小报告就会被全校兄弟鄙视,沦为公敌。”
“那我们怎么办?”云南十八怪急得满头大汗,“辛辛苦苦干了三天,难不成就这样让人家坐享其成。”
“当然不能。”蒋华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刚才我已经联系好一个开卡车的老乡,我们坐卡车过去,比他们的破拖拉机快多了。”
说话间,一辆气派的解放大卡轰鸣而来,坏小子们一声欢呼后纷纷爬上去。
“快上来呀!”看着还站立于地的林生和张陶二军三人,蒋华急切地喊道。
“上还是不上?”林生问。
“无所谓!”张铁军答。
“听你的!”陶小军说。
……
“靠,你真是个疯子!”继续奔跑于国道之上,林生遭到众兄弟的严厉批评:“放着好好的卡车不坐跑来开11路车,丫脑子有病。”
“你们才有病。”林生认真地说道,“平时怎么胡闹都可以,但我们绝不能放弃作为一个军人的底线。别人干什么我管不了,但你们要时刻记住,既然穿上这身军装,就必须坚决完成任务,决不打折扣。作为军人,我们可以败,但永远不能输。”听了林生的话,兄弟们心里所有的不快全部消失。从这一刻起,所有人算是从心底承认了林生的班长地位。
又奔跑了半个小时,离长江还有一公里,在一个角落处,众兄弟惊奇地看到了刚才过去的小蹦蹦,小蹦蹦的前方还停着一辆红牌吉普,四个军校纠察正拿着本子给一群垂头丧气的小子做笔录。
真是冤家路窄,走进“事发地点”,林生发现带头的纠察竟然是上回打他们宿舍零分,害他们班冲了一个星期厕所,还骗走自己两盒红塔山的家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听纠察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想到是你们,运气真好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生瞪着他道。
“别装了!”纠察收起他的小本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们要是不和他们一样作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这里,唯一的区别是你比他们聪明点,提前下车,没让我抓到而已。”
“别激动!”林生压住众兄弟,反手就是一记横拳狠狠打在纠察腮帮上,纠察应声飞起,落地后滚入小蹦蹦底下。第二个纠察从后面抱住林生,第三个从正面攻过来,林生跃起双脚踹飞正面的,借力一蹭将后面的压于身下,一记肘攻下去,第三个纠察喷出一口水。最后起身扫堂腿外加压腿,第四个纠察应声倒地……
“好功夫!”坐小蹦蹦的班长称赞。
“谢谢!”说完,林生带着一帮目瞪口呆的兄弟奔向长江。
“别怪兄弟没提醒,殴打纠察,你完蛋啦!”
“谢谢!”林生还是简单的一句话。
“稍息!立正!向右转!登船!”喊着洪亮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尖刀班在老百姓崇敬的目光中登船渡江。美中不足的是长江另一头迎接他们的不是鲜花掌声,而是青筋暴起,满脸怒容,发誓要把林生扔下长江喂鱼的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