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卿,”殷稷淡淡开口,手轻轻抓着谢蕴受了伤的那只胳膊,免得被旁人磕碰到,动作那么温柔,语气却仿佛来自九幽般森冷,“朕的宝贝被人这般威胁,朕怎么可能放过她?”
祁砚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蔡添喜却打断了他:“祁大人,受伤的可是付姑娘啊,你确定要包庇这个行凶的人吗?”
祁砚一僵,因为急切而混乱的思绪陡然清醒过来,是啊,井若云弄伤的可是谢蕴,他刚才在想什么?竟然想要包庇她?
他回头看了井若云一眼,对方正垂着眼睛,看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神情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闪开。”
殷稷再次开口,祁砚看着自己掌心里的那只手,迟迟没能做出决定。
井若云还是看着他,却没了方才的歇斯底里,安静得像是每次深夜他回家时,那个乖乖等在桌旁的影子。
那只手怎么都松不开了,脑海却陡然清明起来,他想起来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连忙开口:“皇上,臣并非有意包庇,而是她此行还有旁的用处,还请您三思。”
这句话暗示意味太过明显,旁人听不懂,殷稷却听明白了,他眼底神情变幻一瞬,到底是谢蕴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锁起来,别再让朕看见她。”
祁砚松了口气,连忙将人拽上马车,这会儿井若云却安静了,顺从地进了车厢,直到车门被上锁,她都没再说一个字。
祁砚站在车外,轻轻松了口气,没发展到出人命的地步就好,关几天就关几天吧。
他看了眼车厢,犹豫很久还是没有理会,这次井若云的确太胡闹了,让她自己反省反省吧。
脚步声很快走远,井若云缩在车脚,抖着肩膀捂住了脸颊。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熟悉的声音自车门外传进来,井若云浑身一颤,脸色瞬间苍白,苏青桃,刚才见完她之后,对方竟然没走。
“不用这么惊讶,”苏青桃笑了一声,“都知道你得罪了皇帝,没有人愿意给你赶车,所以我一说你的车夫就把差事给我了。”
井若云指尖冰凉,紧紧抠住了车厢:“你现在找我也没用,我都被关起来了,什么都做不了。”
“你会有机会的。”
苏青桃还是笑,却笑得井若云毛骨悚然:“你什么意思?”
“姐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动她,”苏青桃却避而不谈,说起了旁地,“你不会忘了吧,你看上的那个男人,一直拿你当她的替身,还送你进宫替她挡灾,刚才若是你没有这点用处,怕是那个祁大人会亲自动手砍了你,你都不恨她吗?”
井若云心口生疼,却还是摇了摇头:“……亏欠我的是大人,他说了以后会弥补我,和付姑娘无关,她和我们一样,也是可怜人……”
“一样?”
苏青桃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起来,笑得车厢都在抖,“我的傻姐姐呀,祁砚不说你就真的没感觉到吗?她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她就是这些男人们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啊。”
井若云愣住,片刻后瞳孔骤然一缩:“你是说,她就是谢蕴?”
她就是祁砚画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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