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弥漫,人群隐约瞧见两道身影,仿若置身静止一般。
吴莫邪的身上,无数道粗细不一的血痕遍布,看上去犹如一个触目惊心的血人。而被他紧紧抓住脖颈的章毅,更是面色胀紫,胸膛快速起伏着,从其鼻腔溢出鲜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从他们惊惧的目光就能看出,他们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吴莫邪并未动手,手刀上凝聚的魂力足以抹杀一个融灵境祭灵师,却迟迟不见动静。
仿佛一道来自苍古的叹息,在脑海中轻轻响起,让吴莫邪沾满血污的脸庞终是勾起一丝笑容。
“终于沉不住气了么。”
“幼稚的小家伙,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尊会在乎一个区区祭灵师家族?”石鱼沙哑的声线就像一道刀光,划过耳畔,惊起森森寒意。
“他们是你的子民,不是么?你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邪邪邪,是嘛?那你犹豫什么,动手吧,杀了你手中的人,看看本尊是否会如你想的那般剖肝泣血。”
沉默片刻后,吴莫邪面色渐冷:“你是当我不敢?
“我可没怀疑这点,尽管动手便是。”石鱼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漠然道。
“你作为一个神,会将自己神民的生死存亡置之不顾?”石鱼之语听上去并非戏言,吴莫邪心底升腾起一丝不妙,他依旧不死心问道。
“少年,当你有资格成为一个神的时候,你才会知道神与凡人之间那条不可逾越的界线,就算是祭灵师,也不过蝼蚁罢了。”石鱼语气中带着毫不遮掩的蔑视,顿了顿,轻笑道:“当年本尊布下神谕,让禹族世世代代守候神体,目的便是守护魂灵不灭,可如今本尊已经逃了出来,他们也就没作用了,要杀要剐,自然是悉听尊便。”
吴莫邪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盯着自己手中已无力挣扎的章毅,双目中的疯狂之色逐渐消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石鱼的确是对禹族没有感情,他仅仅是将禹族当成了利用工具罢了。
意味着,自己杀这些禹族族人,显得毫无意义。
“不对!”
吴莫邪蓦然冷笑一声:“哼!既然你不在乎神民,那为何还会发声?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话落,他不等石鱼再发话,手刀即是闪电般朝章毅面门刺去。
“喂。”
一道极为轻佻的声音骤然自后方传来,还未等吴莫邪转身,一道藤蔓状的尖头植物兀地穿过他的肩膀,带起一道血雾向天空喷薄。
尖头上舒展着的几叶嫩绿上满是鲜血,昭示着它们的坚硬如铁。
然而势头还未停滞,那道有人臂粗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急剧生长起来,围着吴莫邪的身躯,将其牢牢捆住。
吴莫邪露出惊骇之色,可植物上似乎有种奇特的香气,让他浑身乏力,竟是无法调动魂力来挣脱。
“哎哟,竟然把禹族奉堂揍了,后生可畏啊哥们儿。”
一个面貌清俊的男子从后方探出头来,身着青色短袍,眉眼间透着一股挑逗之意。其手中,捏着一根赤色木杖,头粗脚尖,粗的那头描有黄黑纹路,是魂器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