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坐下。”桑奇扶住沈深,皱着眉头,四下看空地儿。
沈深其实很累,在车上她就没有睡,也正因为没睡着,所以车子倾斜的时候,她蜷缩在椅子上,抱头,安全带一直紧紧的勒着她的腰。天旋地转,有一瞬,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当从砸破的车窗爬出来的时候,回头看着横躺的旅游大巴,她有点不敢相信。
少年单薄的怀抱,此时显得那么有安全感,顾不得许多,把头闷在桑奇怀里,沈深终于哭了,后怕。
桑奇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阵阵揪心,情不自禁低头亲吻她的头顶:“没事了,没事了。”低声安慰。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躺在手术室内,医生眉头紧锁,AB型Rh阴性,最稀有的熊猫血,这可怎么办!
护士进来,无语摇头,一脸凝重:“查了血库,确实没有。”
“白天一个产妇,产后大出血,库存都用光了,补给最快也要等天亮才能到。”另一个护士开口。
“伤者家属到了么?”医生问。
“好像到了,我看到一位女士。”
“去问问家属的血型!”看着电子仪器上的数据,医生心里默默祈祷。
莫一囡左臂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一向注意仪表的她,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急诊室的灯,右手拳头紧紧握着。车祸的瞬间,陆可明猛打方向盘,车头偏出,副驾驶上的她错开了可怕的前后挤压,但陆可明半个身子都……
“谁是陆可明的家属?”一个护士出来了。
“我是!我是!”莫一囡急急站起来。
“你是伤者什么人?”护士问。
“我是他的女朋友。”
“还有其他家属在么?伤者是AB型Rh阴性,急需输血。”护士看着莫一囡。
啊!对了,陆可明是稀有血型!“没有,他的家人离得很远。医院没有么?”莫一囡快哭了,“还有附近医院呢?医生,拜托想想办法啊!”
“现在我们医院没有,已经在调了,怕是来不及啊。”护士叹息。
“那、那……”莫一囡心乱如麻,“这里有没有人恰巧是!”
“我让广播问问。”死马当活马医,期望有奇迹。
沈深趴在桑奇怀里,慢慢停了哭泣,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显得楚楚可怜。
桑奇微微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沈深总是一副长辈的样子,还把自己当成孩子,难得见她依赖自己,隐隐有些高兴,当然还是免不了十分心疼。
小时候的亲近,后来的好奇,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那次沈深醉酒后的胡闹,让桑奇对她的感觉带出缠绵的味道,几次难以启齿的梦境,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情绪下的感情。
每每看着沈深眯着眼睛,笑盈盈喊他“奇奇”,桑奇是又爱又恨,他不由想要更多,想有回报。
可是,上次的谈话,沈深死死堵住了他的路。当然不甘心,他不会放弃。
低头,柔软的唇落在她的额角,恰巧此时沈深抬头,凝目看他。
两人对视。
“怎么了?”桑奇耳朵微红,故作镇定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