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健心中恚怒,心说王处一啊王处一,我特么白给你送一回药!只是王处一不在此处,他也懒得跟这群牛鼻子解释,就好像怕了他们似的。≥≧他侧目斜睨郝大通,摆了一个全真掌法的起手式,静等郝大通先招。
郝大通却不肯自降身份,反而向钱青健招手道:“你先出招吧。”他刚才观察了钱青健对莫有敌的战况,认为钱青健虽然本门掌法精熟,但是内力绝对高不过赵志敬太多,就算他能有孙不二一样的功力,也要比自己差上一截。
钱青健心说既然你如此托大,我又何妨先下手为强?正准备出手时,却被走回他身边的李杏花扯住了袖子,又见杏花对郝大通说道:“道长,你们不要打了吧,他不是采花盗。”
郝大通缓缓摇头,道:“你这妇人站开,这钱青健乃是金狗,不论他是不是采花盗,我都不能容他!”
钱青健怒火满胸,奶奶个熊的,谁是金狗你说了算啊?他一把推开李杏花,骂道:“男人打架,老娘们儿躲远远的!再拉着我就是帮人家了,知道不?”他这话说得没错,不论是之前的莫有敌还是现在的郝大通,如果做人不够讲究,趁着女人拉扯他的时候动手,那么他妥妥的会吃个大亏。
李杏花眼中有泪落下,委屈地点了点头。
“别哭了,老子还没死呢,等老子死了,上老子坟上哭去!”钱青健骂完这句,身形突然暴起,跃到郝大通身前时,突又矮身,用了一招“风扫落叶”,往郝大通小腿扫去。他见郝大通身材高大肥胖,所以才选择攻击下盘。
郝大通喝了句:“来得好!”身体重心下移,使出一招“揩磨尘垢”,一掌劈向钱青健的肩头,正是拆解下盘被袭的招法。钱青健立即变招为“急流勇退”,这一胖一瘦两人打在一起,乒乒啪啪,拳掌格挡崩靠之声不绝于耳,顷刻之间就拆了三四招。其熟练程度,就好像是同门多年的师兄弟在切磋武功一样。
而后这二人越打越快,越打范围越广,大厅中一片空地上,到处都是两个人的身影,若非这二人一胖一瘦差异明显,旁观众人已经不易区分哪个是郝大通,哪个是钱青健。
钱青健越打越是吃惊,这郝大通的内力丝毫不比他弱半分,虽然不像他一样刚劲沉猛,却绵绵密密,后劲悠长,而郝大通的全真掌法也打得有板有眼,既不贪功,也就少了破绽漏洞,这就令他找不到取胜的方法。
他原本是凭着一口怒气,一腔热血来战,此时迟迟不能拿下,心里已经开始渐渐慌乱起来,不为别的,只为郝大通身后还有更多的高手等在一旁,而且,他现在根本就是无处可逃。
钱青健吃惊,却不知郝大通吃惊更甚,钱青健在和他的对战中,展示出来的实力远远过了他刚才的评估。
这内力刚烈雄浑,虽然比自己还差了些许火候,但怕是已经比孙不二只强不弱了,而且还十分霸道凌厉,他小小年纪,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功,也练不到这种水平,难道这世界上除了恩师重阳真人之外,还有武学奇才辈出?
再看钱青健的掌法,也是颇为怪异。明明使的是本门掌法,却又与本派掌法似是而非,差之毫厘之间,偏偏威胁更大,若不是自己严守门户,不求胜,只怕有几次已经中招落败了。
不仅这对战的双方各自吃惊,就是在大厅里围观的,伏牛派和神拳门以及丐帮众人,都被这场打斗深深吸引了,没有人喧哗捣乱,都在平心静气地观摩体会。
这可是当今武林中的正宗武学之间的较量,想就此学到全真派的高招虽无可能,但是从这两个人的交手中感悟一些武学的道理却是可以的,可谓大有裨益,殊为难得,等闲门派的弟子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有观摩这个水准对战的机会。
这些人看得心旷神怡,全真诸子却又与他们的观感不同,谭处端和刘处玄都觉得脸上有些烧,郝大通既是他们几人的师兄,也是在场全真派武功的第一人,然而综观此时的战局,郝大通非但不能拿下钱青健,反而显得处处被动,更有几次险些落败,这让全真教的老脸往哪里放?
孙不二的脾气比谭刘两位师兄火爆的多,她当然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却无法像谭刘两人一般静心沉气地等待结果,她心里一急,忍不住命令道:“志敬志丙志常志芳,你们四个上去把郝师伯替下来,对这种金狗也不必讲究江湖道义,上去打杀了便是!”
赵志敬和甄志丙正恨得钱青健牙痒痒的,一听这话,立即摩拳擦掌上了场,挥拳踢腿加入了战圈,李志常和崔志芳虽然颇觉此举不妥,但是师叔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便也跟着加入了战团。
这一来钱青健可就太吃力了,他与郝大通过招纠缠甚紧,谁若是稍稍退让半分,都有可能招致重击,他只能在不遭到郝大通的打击的前提下,力求躲避这四个三代弟子的攻击,若是实在躲不过去,也只能硬挺硬挨了。
如此过了两招,钱青健已经挨了一掌一腿,全真派三代弟子的功力虽然比他和郝大通差得太远,却也不是完全白给,至少比起伏牛派的弟子们强多了。打在钱青健的身上虽不至于形成内伤,却可令钱青健非常疼痛。
挨了招的钱青健忍不住就骂了一句:“好不要脸!”
如此紧张的打斗中,分神说话也是不行的,只说了这四个字,就险些被郝大通一掌拍中。
郝大通对孙不二的命令有些不满,心说再打片刻,结果是输是赢还未确定,而这四名三代弟子既然已经动手,他这个师叔师伯就不能再留在场内了。只是他一直与钱青健相互纠缠,脱身也是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而在钱青健这句话出口后,郝大通一掌虽未奏功,却已经扳回了绝对先手,正待他想要趁此机会退出战圈时,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果真好不要脸!王重阳这一死,留下的徒子徒孙们也太过脓包了一些。”
这句话说得太重了!全真教门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口,就连郝大通和赵志敬等四人也停了手脚,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葛黄布衫、足蹬麻鞋的老头,这老头须皆白,身材不高体型瘦削,头上却顶着一口大铁缸,缸里像是灌满了水,随着他一步步轻飘飘走进厅内,那水缸中的水沿着铁缸外壁溢出,看上去这铁缸怕没有三四百斤沉重。
这神功忒也了得!全真教门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有人敢于反驳这老头刚才的话语。
瞬间的沉寂过后,刘处玄却已想起来这老头是谁,上前一步稽道:“晚辈全真派刘处玄,见过裘老前辈。”
他这一说,其余全真三子,以及伏牛派等掌门人物立时便知道来人是谁了,这是铁掌水上漂,湘中铁掌帮主,裘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