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舍吴姐姐。”
宋挽捏着帕子,一日内再逢分别让她又添感伤。可她知晓即使再不舍,也没有理由强留吴喜香在东宫。
“臣妾亦不舍皇后娘娘。”
二人沉默一瞬,宋挽拿起朱笔亲自批下允吴喜香出宫的懿旨。
“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
此事于理不合,可宋挽却未有一丝半点推脱之意。
接过皇后懿旨,吴喜香紧紧捏住许久未能说出半句话。她在上京已无牵挂,此一去怕是再不会回上京了。
待看过东宁大好河山,她或许会去到父亲祖籍之地,瞧瞧往日父亲口中的那些个美景,又或者她会停留在某个小村落,安然度余生。
再三谢过宋挽,吴喜香这才离开长乐宫。
沈千聿下朝之时,便见宋挽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挽儿可是不舒服?”
宋挽摇头,她本想说无事话到嘴边却突然道:“确实心中不甚舒服。”
“为何?”
沈千聿眉头紧蹙,连忙捉了宋挽的手腕小心放了三指在上,宋挽瞧他那模样笑着将手收了回来:“臣妾怎不知圣上还会号脉诊断?”
“往日同闫叔学过些皮毛。”
他正要传太医,却被宋挽打断。
“臣妾身子无事,臣妾只是觉得这宫中愈发冷清了。”
“姑母同锦书,还有吴姐姐都要出宫,一时有些感伤罢了。”
沈千聿闻言这才微微放下心,轻声哄劝道:“分分合合实乃寻常,且无论是姑母亦或锦书、吴妃皆是奔向更好的出路,挽儿莫要介怀。”
“南庆虽远,但千柏为一方之主,姑母会比留在上京更加自在。”
“锦书出宫嫁人生子过寻常生活,夫君日后更有无量前途,她亦会比在宫中为婢强得许多。”
“吴妃……”
沈千聿无心后宫,无论是先前东宫之人亦或其他女子,他皆无亲近之心,后宫的那些个女子若非为了家族,留在宫中便要空负青春,离去亦不见得不是条好出路。
“所以挽儿应为她们开心才是。”
宋挽点头,浅浅扬起个笑容。
这些道理宋挽怎会不懂?只是离别在前她难免失落罢了。
“圣上开解的是。”
宋挽柔柔一笑,沈千聿却是握住她的手:“挽儿从未唤过我夫君,若无他人之时,挽儿可否唤我夫君?”
“夫君。”
沈千聿抿唇一笑,眼中尽是喜色。
挽儿在他面前终于不再将不合规矩等言挂在嘴边,他终于得了挽儿的全副信任。
屏退众人,沈千聿抱起宋挽便要往雕了金凤梧桐的凤榻上去。
“圣上……”
沈千聿将人置于榻上,自己则把头埋在宋挽颈边:“说好了唤我夫君。”
宋挽红着面无奈一笑:“夫君不可。”
“为何不可?”
男人轻哼一声,温热气息喷在宋挽耳边,惹得她不住向后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