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鸾并不知道祖父母之间的交锋。
等她入内,只听侯夫人道:“有什么事儿,就在这里说,让我也听听。”
秦鸾眨了眨眼睛,心念一动,看向永宁侯。
她倒是不怕与祖母说,但先帝爷的遗诏,祖父藏了二十年,一个字都没有与祖母说过。
若说兹事体大,倒也说得通,可祖父与秦鸾交代了真相,偏还继续瞒着祖母……
风雨携手了半辈子的老夫老妻,确实有点不太地道。
不过,她是个好孙女,得为祖父解个围。
“您上回与我说,”秦鸾道,“我若要做什么事,需得仔细说给祖母听,一来有人一块谋划,二来行事打个配合,我听得很是在理,怎么祖父您自己行事,却不这么做了呢?”
秦胤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忙道:“阿鸾说得在理,此事是老夫瞻前顾后,不够果断,自己琢磨个没完,没顾上与你祖母说一说。来来来,趁此机会,让你祖母出出主意。”
侯夫人哼了声,抿了口茶。
别以为她看不出阿鸾在给老头子铺台阶。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而已。
可是,谁让话好听呢?
受用!
心里舒坦了,侯夫人便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宁侯大手一挥,把人都屏退了。
侯夫人见他如此谨慎,也不由收敛了心神,集中精力。
秦胤与妻子说这事,就无需跟秦鸾说时一般、把来龙去脉、每个人物都介绍一遍,只说最简单的就行。
侯夫人神色凝重极了。
她当然记得,先太子妃失踪的时候,腹中怀有胎儿。
胆大之时,她也想过,先太子之死太突然了,也许先太子妃母子是被藏了起来,以防不测。
可侯夫人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一直都站在朝堂上,站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
而她家老头子,手握遗诏。
秦鸾又将那日拜访平阳长公主的结果说了。
侯夫人感慨不已:“他们兄妹,生死患难,长公主这些年也不容易。”
秦胤问道:“你来找老夫,是他下决心了?”
“过几日,我想带国公爷回一趟天一观,”秦鸾道,“我觉得,观中静宁师太十有八九是失踪的先太子妃。”
老侯爷和侯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数惊讶。
秦胤想的是,林繁的路想走得顺畅,能证明他是皇太孙的人与物,自然是越多越好。
遗诏在他手里,承认换了孩子的长公主,若还有活生生的先太子妃,谁还能质疑他以桃代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