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冷不淡的睨了她一眼,道,“坐吧。”
全然没了从前的亲近。
崔芸玫得意的看了眼柳婵真,而后道,“奶奶,常人都道家贼难防,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看咱们家也出了个白眼狼,咱们对她那么好,她却把心思都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整日想着勾搭男人,简直败坏咱们江宁候府的名声。”
老太太当即冷了脸,喝道,“住嘴。”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整日里都说什么浑话?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你到底是待嫁闺阁的世家小姐还是街上搬弄口舌的长舌妇?”
崔芸玫愣住了,接着不满地撒娇,“奶奶。”
柳婵真当然不会觉得老太太是为她说话,她是为崔芸玫好,侯府的贵小姐整日里把勾搭男人四个字挂在嘴上,传出去岂不惹人笑掉大牙?
老太太淡声吩咐道,“好了,你先回去吧,你昨儿在我这儿待了一晚,想必你姨娘也想你了。”
崔芸玫见老太太认真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起身道,“是,孙女告退。”
崔芸玫走后,房中就只剩老太太与一帮仆从。
柳婵真注意到房内留下的都是老太太极为信任的心腹,想来不是敲打她就是有要紧话要问了。
“婵真丫头,你也快及笄了吧?”
柳婵真回道,“翻过了年,就及笄了。”
“那也快了。”老太太喝了口茶,“你父亲母亲那边可有为你说下婚配?”
柳婵真如实回道,“原在永固时正为我谈了一家,可还没谈成,我父亲就突然去了,我……我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老太太问,“那你心中可有中意心仪的男子?”
柳婵真当即惊得站起,又羞又急,“我整日居在后宅,甚少能见到外男,又谈何有心仪之人?”
“奶奶莫要拿我开玩笑了。”
老太太布满皱纹的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她,眼中是少见的严肃和压迫,“见不到外男,可不代表见不了家里的男人。”
柳婵真当即滚下泪,“奶奶这是何意?难道是怀疑我……怀疑我与他人有染吗?”
“天呐,我竟让奶奶误会至此,我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柳婵真说着,就要去撞墙,老太太见状,连声道,“快!按住她!”
房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柳婵真的胳膊,制住她,“柳姑娘,你莫急啊,且听老太太说。”
柳婵真被房嬷嬷强制性的压在椅子上,她一面抹眼泪,一面说,“奶奶请讲,我听着就是。”
老太太叹了声气,拉住柳婵真的手说,“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可别哭了。”
“奶奶只是以长辈的身份问问你,你可别多想。”
柳婵真闻言轻轻点头,说,“我不多想。”
“你这年纪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纪,你有点小女儿的心思,奶奶也能理解。”
“我且问你,你和衡儿私下见过几次?你……可是对他生出了情意?”
柳婵真抬头道,“我只当表哥是我亲哥哥,并没有男女之情。”
“我与表哥私下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我问表哥借书,一次是还书,就是我摔倒的那日,那日我去璟园还书也并未见到表哥,小厮说表哥出门去了。”
老太太心道,那算起来就是一次了,完全不是芸玫说得那般。
瞧婵真的神色,也不似对衡儿有情的样子,难不成是真误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