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昨晚淋了雨,而且第一次真正面对面的杀了人,早上就觉得不舒服,这阵好像发起了烧。
李高人随时在观察我,这时忙对李国富说:“连长,陈活好像烧得厉害。”
李国富忙上前用手背测了下,怒道:“你小子,为啥子不早说,快,找个医院。”
那是一个充满紧张与急迫的下午,周围人们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紧急救援的画面。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我抬起,快速而稳定地穿过走廊,将我送往了最近的诊所。
我记得,在我被安置在病床上的一刹那,我感到了一阵深深的疲惫,随后,我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那是一种疲惫到极点的、无法抗拒的沉睡。
在梦中,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的世界。我一会儿站在巍峨的山巅,眼前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天空湛蓝,白云如絮;一会儿我又置身于茂密的森林,树木高大挺拔,绿叶如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然后,梦境突然转变,我身处战争的硝烟之中,飞机的轰鸣声和炮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我吞噬。我惊恐地奔跑,却无法逃离这片火海。
接着,梦境变得更加混乱和恐怖。我看到自已与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扭打在一起,那个人影不断变换,时而是我熟悉的朋友,时而是我镜子中的自已。我们互相撕扯,力图战胜对方,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占据上风。
最后,我站在一片无人的森林中,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我大声呼救,却只有自已的回声在耳边回荡。我拼命地奔跑,试图找到出口,却发现自已越陷越深,仿佛永远无法逃离这片森林。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那种感觉,如同陷入无尽的黑暗,让人窒息。
这些梦境如此真实,如此混乱,仿佛是我在病榻上的内心世界的投影。在病痛和疲惫中,我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穿梭在现实与梦境之间,让我无法分辨何处是真,何处是假。
当我从沉睡中苏醒,环顾四周,发现只有李高人陪伴在我身边。心急如焚的我立刻从床上爬起,声音略显急切地询问李高人:“连长他们去哪了?”
李高人一脸的可怜相,回答道:“连长他们已经离开了。”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情顿时沉重下来,失落感油然而生。
然而,在我陷入短暂的沉默时,李高人却又忽然笑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嘿,弟弟,我跟你开玩笑呢。连长他们实际上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我看你梦中一直在喊,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所以想给你开个小玩笑,让你不那么紧张。”听到这里,我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我又好奇地问李高人:“哥哥,现在到底是几号了?”
李高人回答道:“今天是9号。你昏迷了两天两晚。医生说你主要是因为缺乏休息。在我们照顾下,你也算得到了一段时间的休整。”虽然38师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我知道,大家都在努力。
过了一会儿,李国富和其他三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我们的临时住所。他们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我明白,尽管我们面临着重重困难,但大家都没有放弃,都在为共同的信念而努力着。
见我已经醒来,江波道:“醒了。。。就好。。。,不然,还得。。。背着。。。你走。”
李高人问:“我们要往哪里去?”
李国富道:“跟随第5军去密支那。”
我愕然:“密支那还在坚守?”
江波也道:“额。。。看。。。玄。。。”
如果真的能守住密支那,那么我们这远征军就是幸运的。
当前的局势异常严峻,五月一日,日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占了曼德勒,缅甸战场的全面败局已然无法扭转。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给所有的英军将士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刚刚接替赫顿出任缅甸英军总司令的哈罗德·亚历山大上将,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不得不下令全线总退却。
此时的军队状况可谓一片混乱,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列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无序的撤退景象。
战士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雄风。回想起刚刚出国时,他们曾怀着满腔热血,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如今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我们迅速集结起来,利用车辆迅速追赶上了第5军军部的直属部队。
这里,是我们曾经来过的地方,位于缅甸的杰沙地区。
在苍茫的战场边缘,几辆残破不堪的军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它们仿佛是战争的见证者,记录着曾经的激烈与残酷。
这些军车旁边,有三个伤兵正痛苦地躺着,其中一位断腿的伤员艰难地伸出手,将水壶递给身旁的两个同伴。他们面色苍白,衣衫褴褛,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祖国的忠诚与对胜利的渴望。
这时,一位中将匆匆走下车来,他身着整洁的军装,目光如炬。他走到伤兵们面前,关切地询问他们的情况。伤兵们回答说,他们是新29师的士兵,前面有日本军队。
中将听后,立即下令直属部队前出警戒,并指示将伤员们带上车,将那些还能行驶的车辆带走,而实在无法移动的车辆,则就地销毁。
紧接着,这位中将开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讲话。他声音洪亮,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们国军的条例明确规定,不能丢下一个伤兵,不能给敌人留下一件可用的武器。现在看来,密支那已经岌岌可危,前路变成后路。我们必须尽快撤离,前往英多,或者去新38师的卡萨。那里是我们的希望所在,是我们重整旗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