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我要去见他!我肯定,是他来了!”
卫雁再不解释,也不带灯笼,不愿惊动好梦半酣的守门婆子,从一旁悄悄取了一条凳子,踩在上面,翻出了院墙。
她一路捡黑暗僻静处走,这晚月光朦胧,院子里很暗,巡夜的守卫们皆提着灯,她隐在暗处,反而轻易地躲避过去,一路朝着外墙而去。
那曲乐之声渐渐清晰,她心中欢喜,知道自己所料不错。她来到墙下,低声唤道:“徐郎,拉我过去!”
乐声戛然而止,徐玉钦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攀上墙头,向她伸出手来,卫雁欢喜地拉住他的手,蹬在壁上,也攀上了墙头。
她忍不住唤道:“徐郎,真的是你!”
徐玉钦尚未答话,就听一声犬吠,不知谁家的狗儿狂吠起来,惊动了院中守卫,守卫头领大喝道:“什么人?”巡夜的守卫提灯向他们的方向跑来。
徐玉钦喝道:“快走!”
自己先跳下墙来,回头展开双臂,示意卫雁快快跳下。
卫雁毫不犹豫,大笑并尖叫着扑向他。
他们翻身上马,一路飞驰。
无边静夜中,只听得到马蹄声响,和他们肆意的大笑声。
一个是公卿之家的文秀公子,一个是养于深闺的世家千金,循规蹈矩,恪守仪范,乃是本分。何曾做过这等夜奔于外,出格骇俗之事?
他们大笑不止,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兴奋。
蜀王遇刺事件后,城中施行宵禁,城防甚严,徐玉钦也是在瞧见了一队巡防兵马远远经过时,才想到他们无处可去。
卫雁笑道:“徐郎,守城的人认识你吗?”
徐玉钦摇头道:“我是个小小文官,他们怎会认得我?”
“那就好!”卫雁笑着,从腰上取下一枚金令牌,说道,“你只说自己出城办事!”
徐玉钦将金牌接过,见上面刻着龙纹,背面一个篆体的“睿”字。
双眼被那字眼灼伤,几欲滚出泪来。
可此时此地,岂是伤心处?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好。”
这时,他才惊觉,她竟穿着寝衣就跑出来了,连忙解下自己外袍,披在她身上。
卫雁索性将头脸也盖住,披散的头发用腰间衣带束成一个单髻。
来到城门下,徐玉钦将金牌亮出,朗声道:“奉命出城!”
城门守卫一见令牌,连忙开了城门道:“大人请。”
却不住拿眼去瞧他身后的卫雁,小小身材,像是个女人。
卫雁连忙道粗着嗓音凶巴巴地道:“你瞧着咱家做什么?不要命了?”
那守卫笑道:“公公恕罪,只是瞧公公眼生……”
卫雁理也不理,向徐玉钦道:“走!”
徐玉钦纵马飞驰,绝尘而去。不一会儿,已离城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