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缩在墙角,全身不停的发抖,就连牙关也跟着打颤,口中还不停念叨着,“别吃我……别过来……”
黑衣人心中郁蹙,只是王爷还在另一边的厢房中看着,自己如果纠结与这件事,没办好王府交的差,只怕小命难保。
“不吃你可以,我问你什么老实回答!”阴森的声音,在这房中回荡,使得整个气氛更添了几分恐怖。
“好、好,我一定老实!”狗娃被吓的不轻,现在只要这只鬼怪不要他的命,问他什么他便说什么了。
“你的腿怎么断的?断了多久?那个神医真的能治?”黑衣人朝着一边的墙壁看了一眼,那里开个有一块砖大的洞,从高度计算,正好适合一个成人坐在椅子上向这边看,而从这边看过去,洞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这边。
黑衣人知道主子正在盯着自己,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小……小时候摔的,断了三、四年了,神医说能……能治的!”狗娃不明白,这鬼问这些做什么,哆哆嗦嗦的说完,终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还移开双臂,露出一点点缝,想偷偷看看眼前的鬼怪。
黑衣人看到狗娃的这一小动作,立马转脸赏了他一个大鬼脸,吓的狗娃这次护得脑袋更紧了。
“神医可说什么时候能好的?”
“快、快则三月,慢则半、半年!”狗娃不敢隐瞒,就怕惹恼了这鬼怪。
一把抓起地上的狗娃,黑衣人一甩手将他扔到不远处的床榻这上,“走两步给我看看,不然吃了你!”
狗娃被摔的七荤八素,还好那黑衣人也不是真的想伤他,狗娃费尽力气才好不容易从麻榻上爬起来,只是这黑衣人的话他却不敢不听,以手撑着床榻,臀部慢慢移到床沿边,双手使劲将自己的双腿抱到床沿边。
许是心中害怕,使之力气不足,狗娃试了好几次仍是没有站起来,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步步的靠近,狗娃吓的冷汗淋淋,“鬼大哥,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再试一次,我一定可以站起来的!”
黑衣人看着眼前这个颤抖得如筛子似的孩子,若不是他前几天在庄子上亲眼看到他在庄子上站了起来,只怕他也不会相信这孩子真来站起来。
黑衣人在离床榻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看着床上那个抖得厉害的孩子,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类似笑声的声响,只是从这铜制的面具下传来,更是阴森恐怖,吓得狗娃想往后挪,却又全身动弹不得。
颤着身子盯着黑衣人动也不敢动,只见那人手一扬,一样东西便被他抛向狗娃身下的床榻。
不敢回头怕他还有什么下一步动作,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传,“嘶、嘶嘶……”的声音,这种声音乡下的孩子再熟悉不过,狗娃强忍着心中的巩惧,一点点的转过脸,看向声音的源头。
这一看不打紧,狗娃那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一撑床榻,竟站起来向前挪了两三步远,但这脚疾仍是未大好,也就勉强却支撑着这么远,狗娃仍是踉跄着向前扑去。
而黑衣人本就在床前不远处,伸手扶了他一把,反手给了他一手刀,将他敲晕了过去。
隔壁时刻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某人,在看到狗娃站来的瞬间,竟也双拳紧握全身颤抖,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黑衣人抱着宝儿过来请示,才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看着黑衣人怀中的人,脸上更是一脸怨毒,这人比自己不过只小上两三岁,同样是断腿,自己是天皇贵胄,而他不过是个山野村夫,凭什么他比自己幸运能比自己先遇上神医。
伸手招黑衣人进前,一手伸向昏迷中的狗娃的脖子刚想下手,却听到身后的轻咳之声,安王也终是拉回了神思,瞪了一眼身后的长待,“你有什么话要说?”
若不是看在他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嬷的儿子,他哪有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机会,“殿下息怒,奴才只觉得殿下身份贵重不宜冒险,留下这人正好可以验证那个神医的医术是不是真的如传言那么厉害!”
见安王眼中的疑虑未消,那长侍继续解释道,“必定我们现在只看到了刚开始的效果,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到不如让这人回去继续接受神医的医治,再过几天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能治好!”
“刚刚不是已经看到这孩子下地走路了吗?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安王的急切心情又岂是他们这些双腿好好的人可以理解的了的。
“回殿下的话,奴才只是以为这人现在虽能站起来了,但是能否正常行走还尚未可知!”那长侍垂首恭立,言辞肯切!
安王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吩咐那黑衣人道,“把他送回去!”随后挥手让其退下。
夏锦接到狗娃被安全送回去的消息时已经将近寅时了,也终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疲倦之色也是十分明显,小木见她如此便也不打扰她休息,起身告辞,“既然没事了,锦儿也早些休息吧!”
隐隐闻有鸡鸣之声传来,夏锦毫不避忌伸伸有些僵硬的身子,这还真是够早的,原本竟这样坐了一夜之久。
只是小木这句没事却是说得太早了一些,不仅有事而且还是事关他的,直到他被自家娘亲招回去狠狠训斥一顿时才知道。
由于一夜未眠,夏锦这一觉可是睡了个晕天暗地,直到未时初才堪堪醒了过来,夏锦抱着被子,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但她就是不想起来。
宝儿开始启蒙了,作息时间也比较规率,每日跟在师傅身边学习,能呆在她身边的时间也少了很多,这个时辰只怕宝儿正在书房上课了,自己起来也没事可做一样无聊,到不如窝在床上好了。
这么想着夏锦便又在躺在床上挺尸了,红袖推门进来查探,站在门边通过薄如蝉翼的床帘向里看,见床上的人还是如早晨那般躺在那里以为夏锦还未醒,便打算退了出去。
只是走到门边是才发现不对,眼角微挑,若是熟悉的人见到便知她是在笑,回身又走到床边,轻轻撩起床帘,挂到两边的银色月牙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