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从育才小区离开后,祝留一句话都没跟赵正言说过。
迈巴赫里氤氲着Byredo限量车载香薰的淡淡香气。
祝留扔下瓶子后的喊声现在还在他的脑子里徘徊,夜里的风从她的身后吹过来,柔软的头发蒲苇般飘摇。
那一刻,他真的感觉她就要离他而去,永远地离他而去。
一种难以抑制的慌乱感铺天盖地般涌来,赵正言早年万花丛中过,不把情爱放在心上。后来一心打拼事业,日子过得近乎清心寡欲。
所以哪怕是作为一个已近不惑之年的男人,这种又酸又涩又怅惘的感觉还是太过陌生。
他立刻上前抱住她,感受到了她脖颈处的潮湿和身体的僵硬。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车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副驾驶上的祝留没有刻意扭过头望向窗外,也没有闭目装睡掩饰。
她只是睁着眼,目光望进去很浅,像一口干涸的井,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赵正言感觉很焦虑,他想道歉,但是说不出口。从记事以来他除了礼节性地说句“Imsorry”之外,从来没有跟别人正式地道歉过。
就这样在令人窒息的寂静里两个人回到了紫参区8号,草坪、花圃、喷泉应有尽有,这里是全延城最富庶的别墅区。
车平稳地停了下来,赵正言打开安全带,祝留没有下车的意思。
赵正言侧过脸,身体前倾,帮祝留解下了安全带。
他凑近她柔软白皙的耳垂说:“留留我们到家啦,下车吧。”
当赵正言说出“家”这个字的时候,祝留的眼睛几不可察地眯了一下。
她还是一动不动,没吭声也没看他。
赵正言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车那侧,为祝留打开车门,直接把她抱了下来。
很轻,真的很轻。
家里雇的都是米其林餐厅的厨师,用的食材也都是最好的,赵正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会这么单薄。
喷泉周围的灯光照在祝留的脸上,显得整个人白皙通透,就像一捧新雪。
管家推开门,赵正言放下祝留,蹲下身体,高定西装有了些褶皱。他修长的手指移到她的脚踝,想要帮她脱下高跟鞋。
赵正言刚一触到祝留的脚踝她就移开腿,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
祝留弯下腰脱下鞋子,而后上楼了,也没看赵正言。
赵正言蹲在原地,头微微垂着,手指蜷缩着,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
管家看着他的样子,没敢上前搭话。
祝留放好水,将身体浸泡在浴池里,玫瑰花瓣和精油有着抚慰情绪、舒缓神经的功效。
祝留闭上眼,回想今天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