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练的尽是如何杀人啊,岂会找人?”
“休得废话,跟上。”柴朋亮了亮手中的信封。
其余人顿时噤声,只老老实实地跟着柴朋往外走。
他们之中,有少年,有青年,也有中年人……年纪各不相同,但面上却是一致地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们只知道,他们在那大狱之中见多了暗无天日,有一日,突然有人将他们分别从牢狱中带了出来。
从始至终,他们只见过柴朋。
柴朋派人训练他们,教授他们一击必杀之法。
柴朋告诉他们:“你们的对手是宣王和他的部下。他们久经沙场,杀起人来手段狠辣。你们便唯有更狠辣。”
“不必问为何要你们这样做,你们只消知晓,主人吩咐什么,便做什么。”
“等到启用你们那一日,你们便能脱离贱籍了。你们也能如那些清白的良家子一样,封侯入相,再见你们的亲人。”
本就是一帮从牢狱中脱身的人,眼下有了这样大的际遇,那是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早日被启用。
他们不怕死,因为他们之中大多数本就是注定要死的。
他们只怕赶不上这一趟!
雪越下越大,路面都堆积起了厚厚一层。
宣王面无表情地走在雪地里,突然趔趄了一步。
方成冢连忙一把扶住他,声音都在发颤:“殿下?”
宣王推开他的手:“窦如云恐怕找不到人。”
方成冢听他还用这样平静的语调说着话,心下反而更觉得难受。
“是。”方成冢应着声,语带哽咽。
“将狼带上,先从这片山林寻起。”宣王接着道。
他口中的狼,是先前在兴州矿山上发现的那窝狼崽,为了讨薛清茵欢心,便送给她养了。
如今狼崽已经长成了一头成年狼。
狼对气味敏感,小时候薛清茵没少抱,还亲手喂过。
他们离开益州的时候,把这东西也带上了。就跟养狗差不多。
方成冢定了定神:“好!但殿下……”
“本王去寻贺松宁。”
方成冢愣了愣:“他不应该和王妃在一处吗?”
“他不会带上茵茵。”
方成冢黯然道:“也是,带上反而输得更快,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可是殿下一人去寻,这怎么行?”
“去做你的事。”宣王语气冷漠。
方成冢无法,只得哽咽着点头。
他快步走到马旁,翻身上马。
宣王的声音再响起:“将你的哭声咽回去。……茵茵不会死。”
方成冢听了这话,却更觉得眼眶发胀,一股酸意从鼻腔直冲脑门,眼泪几欲落下。
他背过身应道:“殿下说的是。”
然后不敢再耽搁,飞快地挥动马鞭,驱马朝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