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你北上。”
习羽暗笑,原来顾望盼不放心的是自己,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前半个月我跟你们北上,后半个月我去追南下的三位,你们南下的同学每天把数据回传给质控组之前先汇总给习羽,我来把关,有问题即时联系。”
罗督导适时的从米线碗里抬起了头,仿佛已经提前预判到习羽会如何解决这场分歧,给出了他的路线规划和督导方案。
似乎所有在盘山公路驾驶的大巴司机都不爱在弯道减速。
去村居的这一路,习羽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还格外惊险刺激,吃下去的米线懊悔的肠子都青了,吐又吐不出来,一直在往肚子里强咽反胃上来的口水。
刚到村居地,习羽就傻眼了,看着「社区居民委员会」的牌子,习羽和顾望盼迷惑了。
她们明明来的是村居,怎么就变成了社区呢?这个村子难道消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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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卷和结构化访谈调研的局限性在一开始就暴露无遗,拟调研的名单中原本的村子变成了社区,习羽很快就预判到了如果不搞清楚,那在在接下来的口述史访问的过程中就会矛盾重重。
“我们要花时间先确定这个村子为什么是社区,然后解释说明。”
习羽问了顾望盼的意见,很迅速的做了决定,在罗督导介入之前,先报备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没问题,你们可以自己决定,我只做规范,不参与你们解决问题的决策。”
万事开头难,老祖宗用经验总结的没错。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反复确认他们就是社区居委会,连好不容易找到的70多岁的老书记也否认村子的存在。
习羽和顾望盼有幸在居委会找到了村志,确切的说他们叫居委会志,顾望盼看着习羽手里的那本几十万字的第三版居委会志,满脸的绝望。
“你确信要从这么个大部头里找答案?”
“我们只需要看历史介绍,行政区区划沿革和各年大事件纪要就可以了,你看这里还记载了80岁以上的老人,根本不需要看。”
翻看了居委会志的目录,习羽很快找到了需要查阅的资料。
顾望盼是在观望,习羽的学校和她的学校风格迥异,教学派别,方式、风格以及教育目的都很不一样,所以她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并不是对习羽不放心,而是过往的经验告诉她,习羽可能很难适应她们的要求和标准。
顾望盼看着这样的习羽,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有预判。
直到深夜,居委会的灯还在亮着,居委会书记好心腾出了休息室给三人住下,习羽和顾望盼将村子变成居委会的历史摸了个清楚,连夜写了说明报告。
到底是两个活力四射的小姑娘,前一晚还苦哈哈的找原因写报告,第二天一早就活力满满蹦蹦跳跳在镇子里去拜访村户和受访老人。
许是一开始就给了个下马威,习羽和顾望盼在这个社区的访谈进行的格外顺利,社区里的老人们的精神状态大都非常好。
八十多岁的老人还能容光焕发的侃侃而谈,对于具体年份发生的事件也记得很清楚,这成了习羽和顾望盼完成口述史最大的支撑。
沿途过路,习羽看到坐在路边的很多村民都拿着偌大的烟筒,烟筒中还不时传来水流咕隆咕隆的声音,好奇的问了句。
“阿伯,您手里拿着什么呀?”
“这个呀,云南十八怪之一的竹筒水烟袋,要看看吗?”
“好呀!”
炙热遇上淳朴,迸发出巨大的善意。
昆明最后一天的访谈落下帷幕,习羽和顾望盼还没来得及感谢老人们的倾力配合,老人们却先了一步。
“你们大学生太辛苦了。”
“你们来我们这里真的是太麻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