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说得不错,那军师觉得我们的弱点又在哪里?”
韩治水半晌才道:“军心!士气!”
孟海公沉默了,韩治水一句话说到了要害上,这时,韩治水又道:“今天发生隋军骑兵袭击后勤辎重,我事后调查,发现我们的军队并没有多少伤亡,隋军骑兵甚至没有一人伤亡,大王想到是什么原因吗?”
“军师请说下去!”
“原因就是我们的军队根本没有抵抗,隋军骑兵毫不费力杀进辎重军中,士气颓弱如斯,简直让我无法想象。”
“但我听说是因为主将赵石德不在的缘故!”孟海公意味深长说道。
“赵石德当时在我那里,我正要告诉他如何加强防御。。。。。。。”
说到这,韩治水忽然停住了,他忽然察觉到孟海公话中有话,他注视着孟海公半晌,“大王莫非怀疑我私结大将?”
“我没有怀疑你,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得摊开说,把话说清楚,以免造成误会,比如尚怀珠的去向——”
孟海公戏剧般地停住,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治水,韩治水的脸蓦地胀得通红,他知道那件事瞒不过孟海公了,便缓缓道:“我承认有回事,我是派尚怀珠去江都刺杀张铉的家人,但这件事我记得给大王提议过,而且这件事不是军队作战,而是卑职权责内的事情,所以。。。。。。”
“所以你就不告诉我,擅自派人去刺杀张铉家人,结果呢?”
孟海公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起来,“张铉退兵了吗?他比什么时候都强势,他要彻底歼灭我们,他要报仇,懂吗?他要杀了我!”
韩治水目瞪口呆地望着气急败坏的孟海公,他感觉到了孟海公发自内心深处对张铉的惧怕,他暗暗心惊,这样的心态能战胜张铉吗?
“大王请平息怒火,请听卑职解释!”
孟海公也发现自己失言了,他愤懑地坐下,低下头暗自恼怒,韩治水又道:“卑职很了解张铉此人,他很重情义,如果成功刺杀他的家人,他无论如何会返回江都,也就会暂停进攻,我们就赢得了宝贵时间,同时得到孟啖鬼军队支援,杨义臣必败无疑,我们就能集中兵力回头对付他,现在看来,应该是刺杀没有成功,所以张铉才没有撤军,卑职也很遗憾,如果说卑职没有及时向大王汇报,卑职愿意道歉,并保证不会有下次!”
“你退下吧!”
孟海公疲惫地摆摆手,“我想单独呆一会儿,平静一下。”
韩治水凝视他片刻,便站起身离去了,孟海公起身慢慢走到大帐门前,远远眺望南方,不由长长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惧怕张铉吗?
这时,他忽然看见空中闪过一道火光,他不由一怔,再细看片刻,只见数十道火光掠过空中,向大营中飞来。
“不好,是火箭!”
孟海公大喊一声,急声令道:“隋军要偷营,立刻起来迎战!”
这时,南面急促的警钟声‘当!当!当!’敲响了,贼军大营内顿时乱成一团,刚刚入睡不久被士兵们纷纷被惊醒,吓得抓起兵器便冲出大帐,很多人鞋都来不及穿上,盔甲不整,士兵们狼狈万分。
大营外,百余隋军骑兵又一次向贼军大营射箭,火箭掠过了壕沟和六十步宽的长矛阵,射进了最南面的十几顶大帐中,大帐已经起火,火焰冲天,浓烟滚滚,数千贼军士兵大喊大叫,纷纷赶来救火。
裴行俨见达到了骚扰的效果,便一摆手,“去西面!”
百余骑兵跟随他又向西面疾奔而去。。。。。。。
不多时,西面也传来警报声,最边上的几顶大帐也被火箭点燃了,整个贼军大营乱成一团。
这场骚扰直到三更时分才渐渐平息,但就在士兵们刚刚入睡,隋军骑兵又一次开始袭扰,这一次规模更大,上千骑兵进攻防御稍微薄弱的北营门,并放火烧毁了哨塔,两次进攻使孟海公的士兵不敢再入睡,帐篷全部拆除,他们站在深秋的寒风中,一直等到天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