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武器控制员解除了炸弹保险。手放在了发射按钮上。在他的多用途显示器内,那个光斑清晰可见,允许发射的标记一直在一侧闪烁着。
“准备拉起来,不必贴得太低。”他对飞行员说道,隐蔽接敌的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攻击的时候了。他可不想和悬停的直升机撞上。
这架粗旷的飞机拉起时,翼下的炸弹已经全部投下飞向了目标。
洛桑嘉措正在半山腰向上攀登,他看到了这架飞机以极低的高度掠过山巅,然后巨大的爆炸将山顶夷为平地,两架来还来不及完成索降作业的米17直升机也一并被掀翻坠毁,巨大的气浪甚至将山坡上远离爆炸中心在山坡上攀登的2个连的人都吹到在地,滚落下去。
洛桑嘉措自己也失去重心跌倒在地,等他再次抬起头时,已经失去了听觉,大脑也有些停顿,他只能看到整个山顶都在燃烧,滚烫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焦糊的树枝以及尸体的气味。
他周围的士兵渐渐爬了起来,各个神态恍惚,所有人都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茫然不解的样子,显然被震晕了。洛桑嘉措没有料到中国人竟然跨过了控制线投掷了炸弹,这是过去50年没有发生过的事。一名背着电台的通讯员在他面前大喊起来,但是他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通知提斯普尔,起飞战斗机。”他大喊起来,他是所有人中最先恢复判断力的,他猜到这是中国军队准备强行拯救落在这一带侦察兵的做法,显然很快他们的直升机就会到达,而自己刚刚失去了可以反击的萨姆7导弹。
林淮生在1。5公里外,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过去几天东线虚伪的宁静到了这一刻已经彻底被打破了。印度总理卡汗和他的国防部长辛格自以为对雪山雷达的攻击,双方大致打了一个平手,他们期待可以在东面兵力最薄弱的时期,延续一个平稳的阶段,妄想着中国会跟着自己的智慧棒起舞;可以一边在西面大打出手,一边在东线闭上眼睛蒙混过关。现在这个假象结束了,事实证明,中国一贯的态度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并不等于人若收手,我也必须收手。
以后的情况会如何发展林淮生不知道,这需要进一步的情报汇总才能做出结论,他只知道印度如果进入真正的战争体制,广招兵员,可以在一个月内将陆军扩大到250万,但是他也知道,武器制造和人员训练就是复杂得多得事情了,尤其在联合国大部分国家都暂停与印度进行武器贸易的情况下,要武装一支几十万人的军队,帕斯阿德用了10年,辛格不可能在一个月内早就得到上百万人的军队。
无论如何,现在是和王铁川告别的时候了。他放下望远镜,走到了正在联络直升机的老王旁边。
王铁川刚放下通话器,看着士兵们熟练的收拢自适卫星应天线。他转过头,只见林淮生很郑重地伸出手来,他愣了一下,踌躇了一会,还是和林淮生握了握手,然后各自立,向对方敬以军礼,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勉为其难的事,因为“雪狼”内部从来不会互相敬礼,更不会握手。
“又要离开这片土地了,真有些舍不得,希望我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需要潜伏穿越的控制线了。”林淮生说着话,向北面望了一眼。
“嗯,这就得看我们各自的努力了,我和我的人会接着把他们暗藏的火力配置一个个都挖出来。”
“小心些。”林淮生说着话用力捶了王铁川的胸口一下。
“别担心我们,老兵。没有你的拖累,我们的行动会更隐蔽。”王铁川说道。他脸上都是油彩,看不清说话时是何种表情。
“我希望洛桑嘉措或者别的什么指挥官刚才被炸死了,我怕你太嫩,应付不了这个老家伙。”
“哼,他算老几?再狡猾的猎人也斗不过好狐狸,照顾好我的伤员。”
“记住,贾布瓦机场才是重中之重,有可能的话,应该去看一看。”林淮生说道。
王铁川冷笑了几下,显然他对林淮生的啰嗦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老兵。”他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森林。几个负责警戒的士兵也面无表情地隐入了森林,这里是高原冻土地,所以他们没有费心亲历脚印。最后5300米的山头上只剩下了林淮生和躺在地上的伤员。
按照林淮生和王铁川的计划,“雪狼”还要向东横穿整个下苏班西里地区,继续侦察敌人在墨脱南部的部署,而林淮生的撤离是这支小分队最好的掩护,也许在一个星期后,雪狼将到达了雅鲁藏布江,届时他们会自行选择向北穿越控制线回到墨脱或者在下游泅渡到达察隅的我军控制区,最后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沿江南下侦察印度最前沿的贾布瓦机场,这次侦察的成果显然将直接关乎到整个进攻的部署。
寒风中,林淮生渐渐听到了直升机的旋翼发出的声音,他赶紧蹲下听了一会儿,他在陆航团待过,能分辨不同的直升机的发动机声音。几秒钟后他确定,这这是一架“黑鹰”而不是米17的声音(实际上这里已经超过了米17或者其他印度直升机能够达到的高度)。然后天空中,两架耀眼的歼10战斗机一晃而过,飞向了德让宗方向,显然这也是监视提斯普尔印度空军的一个动作。林淮生笑着摇了摇头,他盼着这一天很久了(空军出现在藏南印占部分),但是似乎来临的早了些,难道西线真的已经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以至于上级不再束手束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