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这仗要打起来了,就那么的势如破竹。
丰升额在后世根本会被无数满清的遗老遗少痛骂痛喷的,他主持的常州之战,为满清南国统治的覆灭敲响了真正的警钟。
……
淋淋细雨洒落,空气中凝聚着一份山林独有的湿润和清新。冬季的湘西山野中没有春天到来时满目的嫩绿,可也能让人陶醉着这漫天的朦雾细雨当中。这都是湘西的冬天!
在这里你很难看到有雪洒落,更多地是连绵的阴雨。没有冬雨的磅礴,也没有夏雨的急燥,不紧不慢,那牛毛细雨就这样在天地之间弥漫。清亮的水珠从屋檐口滴落。
远处的山林,薄雾弥漫,两里地外的景象就全部湮没在了缭绕的水雾中。此起彼伏的山岭,一座接着一座的山头,广大山地历隐藏起一支数百人的队伍,真是太容易太简单了。
所以自古以来湘西就匪患不绝,哪怕是太平盛世。
骆田没那个能耐看天识雨,虽然他就是湘西本地人,可也都没那本事。一伙人跑去澧州打秋风,准备抢些钱粮、娘们回去好过年,结果被湖南的陆军第二旅候个正着,三四百人的队伍折了一半,好不容易才窜进了大山里来。
一伙人衣服被淋了个湿透,很多人冻的脸都惨败,才好不容易摸到眼下这座山上,躲进了山腰上几个相连的山洞中里的。
进入山洞后,骆田把手下人分成四部分,一二百土匪立刻近乎解散,除了附则警戎的人外,剩下的都迫不及待的生火围坐烤起火来。
燃料则是林子里半湿半干的落叶枯枝,引燃它们的是山洞内本就有的一些干柴,甚至是动物干掉的粪便。
在这片地方,山林深处的某处山洞内要是有不少干柴或人活动留下的痕迹,甚至是残碎的骨骼,千万不要惊讶。因为这片地方的山民猎户历来不少,林子再深也会有人的足迹踏入,那些天然的山洞多是山民猎户最佳的宿营地。洞内有干柴很正常,没干柴才不正常!有骨骼也不用怕,只怪那人运气不好被野兽撕吃了。
只要山洞里没有成堆的骨骼,没有腥臭难闻的味道,那便无事。当然,这是对比形单影孤的猎户和山民们说的,而不是骆田手下这帮有刀有枪又人多势众的土匪。
终于能松一口气,骆田脑子就开始转悠点别的什么事儿了。自己出去打秋风,被复汉军候个正着,要不是走在前头的老匪发现不对,及时鸣枪报警,自己这趟儿就折进去了。
这绝不是巧合!
骆田也不认为是复汉军事先探知了情报,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给人卖了。
“要是让爷知道哪个做的好事,不给他披一身大红袍,老子就是个龟子。”三分之一的家底儿折在了复汉军手中,骆田疼的心里直流血啊。
“田爷,这仇咱不能不报啊……”
“大哥,老四都折进去了啊……”
土匪永远是记吃不记打的,也永远是睚眦必报的。狠狠地挨了一棍的骆田,注定要跟复汉军没玩。不过现在他们最需要做的是趁着外人还不知道的时候,赶紧回到老巢去。
当土匪的,内斗内争的危险可半点不比外头的官兵要小,骆田只剩下一二百残兵败将,被人半道劫杀了,可就真的要没命了。
望山跑死马。
这场突如其来的冬雨为让复汉军持续了两日的追逐战划上了一个句号。骆田最后带回老巢的人马只有少少的百五十人,真真的亏大了。可更令他心寒的是,回到老巢的骆田多方打探,愣是查不出究竟是谁卖的他?
进入冬季以后,越来越多的复汉军侦察兵出没在湘西一带,配合着当地寥寥的暗营力量,全力刺探起湘西匪军的情报来。刘飞是传了一份详尽的情报给复汉军,但军机大事,复汉军怎么可能只听刘飞的一面之词呢?
“咱们应该再派出人手到这一片转一转。那些能躲避几百人上千人的山谷沟壑和溶洞。再捋一遍。”何二虎知道要剿灭湘西的土匪不在于眼下,可至少要把永定、桑植、永顺这一片地区给清理干净吧?这三地距离澧州、常德太近太近,要是过年时候闹出几场血案来,自己这官儿就算没当到头,也要前途无亮了吧?
“要是碰不到也就算了,要是万一碰到,不管人能否活着回来,咱们就都能晓得。”
细雨湿衣,冰凉的冻人。没哪支队伍还能大规模的在山林里转悠。土匪们这个时候只会牢牢地窝在老巢里。
何二虎决定趁这个时候,趁这个机会,把手边滤过一遍的地方中的一些疏漏之地,重新查上一遍。
时间拖得越久,他身上的压力就越大了。
尤其是本进忠率部退入贵州之后,湖南陆军第二旅面对的主要敌人就变成了土匪。他们对上本进忠吃亏,因为人少武备也弱,可对上土匪要依旧弱势,挨苦头的就是第二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