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惠帝去后,萧正廷便也得封越王,照样出入皇宫,隔三差五来向太后请安。
比较起皇上与太后的关系,萧正廷与太后倒如一对亲母子。
宫女引着越王跨进门来。
便见一个穿着紫色衣袍,头戴玉冠,身形高大的英俊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人还未至,他便先拱手拜了拜,口中道:“儿臣见过母后。”
男子走到近前,抬起头来,便见生得英眉挺鼻,一双桃花眼,流露出点点真切之情。
永安宫中的宫女们瞧见他的模样,都悄悄红了脸。
越王比皇上更年长,身形也更康健。越王又常出入永安宫,宫女们常常在旁边瞧着,自然免不了心动。
“免礼,起身吧。”太后嘴上虽然是如此说,但面上却不见一丝温和之色,她道:“这些日子越王殿下在忙什么?倒是将哀家抛到脑后去了。”
“儿臣哪里敢,儿臣也想着为母后分忧,因而前些日子,便跟着一并去寻那岷泽县的女子去了……只是叫李大人先了一步。儿臣帮不上母后的忙,这才无奈而返。谁成想回到宫中,还遭母后如此斥责。”
太后面上这才有了丝笑意:“这趟浑水,左右也轮不到你去趟。”
“知道母后心疼儿臣。”萧正廷又拜了拜。
“罢了,不说此事。”太后敛起笑容,正色道:“你可知如今京中是个什么情景?今日安阳侯夫人进宫来,竟然劝哀家松口,早日为皇帝和那个傻儿,举行封后大典!”
“傻儿?”萧正廷却是被这两个字勾走了心思。
太后露出厌烦的表情,道:“不错,李天吉从岷泽县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个傻子。”
萧正廷点了下头,正色道:“儿臣也有听说京中传闻……”
“他们都说什么了?”太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身在深宫,纵使手中握权,到底及不到前堂去。前头是个什么情景,她便只能靠萧正廷来获知。
萧正廷满身的钱权地位,都是她一手给的,自然,比较起旁人,她也更为信任萧正廷。
“儿臣便不学给母后听了。”萧正廷摊手一笑,随即却是肃色道:“不过儿臣也想劝母后,早日为皇上举行封后大典。”
太后如今听见“封后大典”四字,便觉得气血上涌。
她厉声斥道:“你莫不是疯了?竟也来劝哀家?那是个什么女人?那是个傻子!一个傻子行了大典,叫哀家如何自处?”
萧正廷无奈地道:“母后重的是面子,可如今真正重要的是权利。”
“那就更不能举行了。”太后道,“一旦举行,他便有了亲政的藉口。”
萧正廷摇头道:“大臣们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这样想的,但他们之中,读书人居多,更有世家出身的贵族。他们要脸面,要清高之名。他们盼着皇上不亲政,但他们不会去说,不会去做。他们选择……让您来说您来做。您不拦,那本就理所应当,他们虽然心下失望,但也不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