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着胖子,他还在河底捞阴沉木,见我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注意力被吸引,放弃了捡宝贝,朝我们走过来。
我们把外套捡起来,下面盖的尸体断了一只手臂,断口处和那只断手吻合,我松了口气,这个人我们并不认识。
尸体眼睛瞪得很大,显然生前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我叹气,蹲下去帮他合上了眼。
胖子脱了自己的冲锋衣,套上那件外套,不出意料,大小刚好。他来回瞧了瞧,就对我道:“吆喝,胖爷也有模仿者了?”
他这么一说,我原本焦虑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不少,顺着他的话问道:“咱们在龙母墓里当时看见过咱们三个的尸体,你说,会是巧合么?”
胖子道:“我琢磨了一下,当时那种情况下,连小哥都抗拒不了陷入了沉睡,没准那三个人就是我们的西贝货。这种事你有经验,你比较懂,我觉得这次的行动,有人冒充我们混进来了。”
我想了想,一下就想到昨晚在水潭下找到的那块闷油瓶衣服的碎片,但那时我陷入了幻觉,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于是就没有说出口。
和胖子对视一眼,我解开包掏出卫星电话,对他道:“那你说,龙母墓里三具尸体是假的,但那种逼真程度连我们自己都区分不了。如果是这样,我们得加快速度,赶在这些西贝货之前跟小花他们会合。”
胖子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指指我手里的卫星电话,意思是再试试。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的脸色也不好,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重。我觉得他可能发现了什么,但事情目前尚不明朗,他不说,我也没打算多问。
结合刚才的推测,这时我就想到,第一天我们进入无人区时,卫星电话里传来的闷油瓶的声音,是那群西贝货在搞鬼。
但这里有一点让我比较奇怪,在那之后,卫星电话就一直没有动静了。
要知道卫星电话的工作原理,是通过信号传输到卫星电话的终端,由上空那些特定轨道的卫星将信号中继到地面站,之后解码、分配、路由、连接,从而进行通信。
但奇怪的是,对方是怎么有我们号码的?
是中转错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想了想,想到一个让我浑身汗毛竖起的答案。如果这些人的易容技术达到了真假难辨的程度,是否他们早就以其他人的模样混在了我们身边?
胖子也很奇怪,他接过卫星电话调了调,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呲拉呲拉的白噪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很少会有这种被人做进局里的感觉了,一时也愣了愣神,从理智角度来说,我相信自己的警惕性,更相信闷油瓶的判断能力。
那问题就绕回了,相信科学,还是相信我们的能力。
选择前者,那么就是承认我跟闷油瓶难得同时菜鸡了一回,选择后者,就说明我们遇到的东西,可能不是活物,换种说法,是自然力量也无法解释的东西。
我心底的答案其实倾向后者,倒不是我对自己自信,实在是这些年来这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我经历的太多了。
我皱起眉头,就想到小花临行前在雨村跟闷油瓶的对话,他说盲塚里有冥界的大门,只有死人能进入那里。
难道,卫星电话里的声音,来自于冥界?
正想着,忽然一道剧烈的喘气声惊了我一跳。
我回过神,就发现是手里的卫星电话响了,一时喜忧参半,立即屏住呼吸去听。
喘气的声音非常急促,但我听得很真切,这是闷油瓶的声音,我一听就能听出来。
我操,难不成闷油瓶的魂魄正在冥界被鬼撵着追?
我心里紧张,转头去看前面的闷油瓶,他脸色更沉了一些,也朝我们走过来。
三个人一起听,喘气声持续了一会,接着传来闷油瓶说话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比起一天前听到的声音虚弱了不少。
还是那句话:“吴邪,收到请回复。”
这次我差点忍不住就要发声询问,被一旁的闷油瓶一把捂住嘴,他对我摇摇头,我连呼吸都忘了,冷汗出了一身。
那声音十分有蛊惑性,光是听到他虚弱的喘声,我就已经脑补了他受一身伤的画面。我使劲压下心中杂念,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别上当,接着就听到一阵拉长的脚步声。
对面传来一阵踢踏响,声音变得模糊,这一次,我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电话另一端响起了胖子的声音,他似乎是掐着嗓子,听起来有些别扭,发出一道轻微的气音,问道:“小哥,吴邪找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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