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实在看不下去了,眼睛一红骂了句痴线,大吼一声,冲上来把围着荣克的一众烂仔加婆娘扯到一边。
老江辈分高,村里的小年轻与一众婆娘挺怕他,张牙舞爪的攻势收敛了些,嘴上却没收声。
荣克脱离了围攻,站在瓢泼大雨中,愣愣着注视着不远处的一片狼藉。
坞顶垮塌,吊机倒地,输料的行轨与地面导轨麻花一样软在一旁,地上满身散落的钢筋与板材。
一条近海泵式抽沙船,船身倾斜超过三十度歪在一旁,地面水泥被压成碎块。
任雨水浇打己身,荣克愣愣的一无所觉,满身雨水,内心一片冰冷,充满了绝望的情绪。
对拦在面前的老江无动于衷,他就那么仿佛被木偶一样牵着,跌跌撞撞的朝事故发生地走。
“咔嚓”一声爆响,一道惊雷打在了裸-露在外的龙门吊上,爆起一片强芒。
“导电,危险!”老江在荣克的背后焦急的喊。
暴露在雨中的一群家属,看到惊雷过后竟然有一个圆乎乎的闪电,顺着歪斜的吊臂滚了下来,晃晃悠悠的朝这边飞,立刻鬼哭神嚎的朝屋里躲。
这道球形闪电,好似雨中顽皮的精灵,飘忽来去,围着浑浑噩噩不停前行的荣克转了几圈。
突然一停,然后嗖的一声撞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荣克一与闪电接触,身子就像断线风筝一样离地飞了出去。
“小克!”老江一声狂喊,从屋檐下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一帮当地烂仔,帮乡里乡亲的闹事归闹事,却是古惑仔看多了的,自诩义气,也是不怕事的。
有人带头,立马冒着风雨也冲出来救人。
这帮烂仔平日对荣克是又佩服又烦躁的。
佩服的是荣克在当地属于优良品种,学习非常厉害。
重点大学不考,就有人争着录取。
烦躁的是荣克跟他们一起长大,有了这样的对比,就成了家人嘴中的别人家孩子。
被家长一提起来,就让人烦的不行不行的。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这么一搞,还讲不讲义气了?
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玩个蛋,现在的荣克仿佛被万蚁撕咬,被球形闪电击中的瞬间全身就脱离了控制,眼前碎光一片。
一道道难以形容的电流,顺着四肢百骸流窜犯一样乱跑。
皮肤在以肉眼难以察觉频率抖动,骨头都电麻了。
冲过来的老江蹲下来想把荣克扶起来,可刚一接触后者的手臂,啪的一声就被打飞了出去。
“叼你老母!”
看到这一幕的一帮烂仔骇然止步。
一个车轴矮壮的黝黑汉子,一抹光头,大骂:“雷公上克仔身,丢那妈,带电啦,变身霹雳贝贝来的,点搞?”
一帮烂人既惊惧又新奇,不知谁提了句棉被,立刻兴冲冲的转头跑值班室抱被子去了。
结果,棉被没找到,扯过来一卷凉席加毯子。
荣克在老江被击飞的瞬间就回复了过来,满身乱窜的电流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从全身汇聚到他的左臂。
无数的电流,争先夺后的钻入他身上唯一的金属体,腕子上的一块芝柏表。
手表立刻就烫的仿若一块烙铁,刚恢复四肢控制权的荣克嗷嗷惨叫着正要把表摘了,就见滂沱大雨中,一片遮雨的伞盖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