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兴阿敲鼓状告隆科多宠妾灭妻,残害嫡妻……”
“胡闹!”不等梁九功说完,佟国维忍不住开口了,面向康熙回禀道:“皇上,岳兴阿年少不懂事,为一些家事闹上朝堂,实在是臣教导不力,臣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的惩罚……”
“不急,”康熙打断了佟国维的话,不给他掩饰的机会,“梁九功,你继续说。”
“是,岳兴阿说甘愿受杖责三十也要上告,哪怕是背负上‘子告父’不孝的名头也要为他的额娘求一丝生机。”
“臣媳不过是抱病在身,不管俗事,隆科多是犯浑,宠妾灭妻,但何至于此,岳兴阿不懂事……”
“佟国维!”康熙一声怒斥,将佟国维唤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猛得跪下,冲着康熙老泪纵横。
“皇上,臣有罪。实在是岳兴阿此举太过,登闻鼓一响,朝中多少人关注,偏偏他要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叨扰皇上,这将佟佳一族,将皇上的颜面置于何处啊,不肖子孙啊,臣愧对姐姐的教导啊……”
“够了!”康熙生气,他可以理解佟国维的慌张,但不代表他能允许佟国维始终打着他额娘的名头。
冰冷的眼眸望向佟国维,再扫视过僵硬的不敢做声的隆科多,康熙的眼中再无以往的温情。哪怕是家事,今天他也要审一审,看看佟佳一族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荒唐事!
“梁九功,你去看着岳兴阿行刑,三十杖后将他带上殿来,朕倒要看看何事可以逼得佟佳府的少爷敲登闻鼓求救!”
“嗻!”梁九功行礼,明白了康熙的意思,三十杖后,保证还有一个正常的还能上殿状告的岳兴阿在,这打板子的分寸他一向掌握的很好。
康熙发怒了,佟国维自然不敢说话,一事接着一事发生,佟国维心力憔悴失去了往日的精明,看着哪怕是知道了“子告父”却依旧不声不响,甚至更加僵硬的隆科多,佟国维的心里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起来,他向来是不管内宅的事的,更何况是儿子的内宅。隆科多的嫡妻,他努力回想着,确实有许久未见了,听老妻说她身体不适,一直在府中调养,佟国维也没有怀疑。毕竟赫舍里氏是妻子的侄女,隆科多的表妹,隆科多就是再怎么宠妾灭妻,两人的情分也是有的。
可看今天岳兴阿这个样子,隆科多到底做了什么?他的福晋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总感觉佟佳一族要败在隆科多手上了……
无论佟国维心中有什么想法,不久,背后透着血印面色苍白的岳兴阿被梁九功带人扶进了殿。
“奴才岳兴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五六岁的少年强忍着疼痛,规规矩矩的向康熙叩拜行礼。光看外表,一点也不像狂悖不知理的模样。
“岳兴阿,你可知何事可敲登闻鼓?”康熙望着下方的少年,严声问道。
“奴才知道,非军国大务,奇冤惨案不得敲鼓,否则按重罪处理。”岳兴阿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十分的坦然。
“你既知道,为何以家事敲鼓?难道不怕朕治你死罪吗?”康熙继续追问。
“回禀皇上,岳兴阿来此之前,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岳兴阿抬头头颅,扫视过殿内的众人,在身侧垂头不语的隆科多身上停留了两秒,无视佟国维愤恨警告的眼神,最后面向康熙,大胆的说道:“皇上,奴才上告,不仅是家事,更是惨案。身为人子,畏于权势,懦弱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母受害,岳兴阿日夜难安。今日不论结果如何,只求皇上救我额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