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羡被钟述岑的回答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什么也不问就答应了?”
“为了达成目的,是不是什么都可以用来算计、利用?”钟述岑的声音清润沉澈,说话时不急不缓,问这个问题没有诘责的语气。
林映羡迎上钟述岑的目光,“是,什么都可以,包括婚姻。”
“映羡,我也是这样的人。我需要你这样出身的妻子来摆脱我的成分问题,让我不用因为成分问题处处受限制。我们各取所需。”
林映羡的成分很好,出身非常根正苗红,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外公是为国捐躯的烈士英雄,爷爷是三代中下贫民出身的老红军,父母都是工人阶级。
闹得最厉害的那两年,在风口浪尖上的林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安稳度过。那时许多从事宣传工作和文字工作的人都出事了。有些人想给林父扣帽子,林父用更大的帽子扣回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林映羡大致相信钟述岑说的话,他确实因为成分问题受到很多限制。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类人,钟述岑想找她这样出身的女同志结婚并不奇怪。
“你有这个想法,为什么要和我退婚,也不主动和我说你想跟我结婚?”
钟述岑说:“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想法。”
他回答第二个问题时则说:“是我找你退的婚,后面又贸然提出希望和你结婚,你会不会觉得我儿戏、不尊重你?”
林映羡觉得自己会。
接着她听到钟述岑说:“我们对彼此也算是了解和熟悉,相处融洽。比起和陌生人结婚,我更倾向你。你主动提出和我结婚,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林映羡相信了钟述岑说的话,“我们的婚姻只需要维持几年,不会耽误你很久,如果在这期间你遇到喜欢的人,你要和我说,我们就离婚。同样我遇到喜欢的人,你也要这样做。今晚回去我会和家人说结婚的事,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会和你结婚。我们要尽快打结婚报告申请结婚,现在时间有点紧张了。厂里那些想要分房结婚的人都差不多领证结婚了……”
林映羡说什么,钟述岑都应好。
林映羡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什么都说好,你没有其他要求吗?”
“我和你想法相通,你把我想要说的都说出来,我没有其他要求。”钟述岑微微倾斜着伞挡住太阳的照射,不让它晒到林映羡。
林映羡喜欢阳光,却不喜欢太阳直直照着她,她的皮肤很容易被晒伤,她觉得不舒服难受。钟述岑记得这一点。
当时林映羡已经可以出来病房自由活动了,她和钟述岑看完报纸后,她说想出去晒太阳。那天天气很好,她想出去。
钟述岑对于晒太阳还是很新鲜的,他在地下的避难所生活,很少见过太阳,每次出去外面都是为了收集材料,外面危机重重,没有闲情逸致沐浴阳光,外面的幸存者说避难所居民是地老鼠,藏在地底下不肯出来。
钟述岑和林映羡一起下楼晒太阳。
晒了一阵,林映羡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红,她觉得痒和难受。钟述岑和她一起去找医生,医生给她开了药膏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