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照进,茶几上,红梅散发着芬芳。窗外,有绿树的枝桠横斜,留下点点绿意。这里是南国,即便是阴冷的冬天,四处可见的,依然是一片绿意。
就好像天元市这个地方,钟灵毓秀之气,源源不息,生生不绝,孕育出数代围棋高手,是名副其实的围棋之乡。
年底的盛事即将开始。能在这个时段出现在天元市的,除了在外务工归家的人,就是参与这场盛事的人。
贾芃悠来的时间太特殊,杜声声不觉得贾芃悠就是单纯想见她这么巧。
杜声声和晏清都手并手挨着,坐在贾芃悠对面。
这时候,贾芃悠已经换去了睡衣,穿了一身运动装。她身材极好,即使是运动装,也掩不住她姣好的线条。
“你过来天元市,有什么安排和计划?”杜声声一边舀了一勺粥一边问。
贾芃悠唇角含笑,眼中熠熠生辉,整个人神采飞扬:“听说这边有地方出了黑水晶,我准备去看看。”
水晶、玉石、玛瑙这等材料制成的棋子棋盘都极名贵,尤其是上品材料出的棋具,更是备受推崇。不管是真心喜爱围棋的棋手,还是为了彰显文化的暴发户土豪们,还是名利场上自觉有文化有高雅意趣的大佬们,都是想要珍藏的。
杜声声将勺子里的粥送到嘴里,继续听贾芃悠道:“几天前,熊玉书和明建安联系我,我才知道你上了微博热门,是天元棋馆的说棋人。”
她面上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变得苦涩:“所以,我就和上司申请过来这边寻找籽料,同时,借‘棋圣之争’开拓市场。听说很多赞助商都已经来了,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脱手一两件东西。你不用管我,照常工作就好,我知道这边的棋协有意和天元棋馆合作,在‘天元直播’的app上直播重要对局,官方也特批了,说是这段时间可以针对棋局下赌。你是说棋人,也就是‘天元直播’的重要标志,你不可能不在。”
放开权限,在“棋圣之争”赛事期间天元棋馆主持的竞赌不限次数,但是就金额进行了限制,个人下赌的最高上限从100块调整成了10块,增加赌谁是最后的赢家这一项。
天元棋馆作为合作方,也将得到利润分成。
杜声声垂着头,咽尽口中的饭粒,平静地抬眼,直视着贾芃悠:“我很抱歉。”
贾芃悠摇头,又说:“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我要工作,你也要工作,总不能让你牺牲你的时间来陪我。其实,看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就已经放心了。”
她眼圈儿微红,说的是真话。
杜声声沉默了一瞬,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说:“你也是。职场上容易有性别歧视,你自己注意点儿,有事打电话。不差那点儿时间。”
贾芃悠点头,笑,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儿:“我知道的。你别担心,说真的,有时候我还挺感谢去年发生的那些事儿的,它让我变得更坚强,也让我明白,人生在世,不应该看中一些有的没的,我们生来,都具有不同的皮囊,或美或丑,都只是皮囊而已。皮囊遭受的什么,不必太过介怀。重要的是,我们要有一个坚强的内心。一个人的高贵,不在于他有多少钱,有多少权势地位,而在于他的灵魂。只要我可以,不管我遭受了什么,我的灵魂永远是干净的。”
她说这话时,明明笑着,却像是在哭。
杜声声心里也不好受。
她撇过了头,闷闷地“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晏清都默默地帮杜声声剥开一个茶叶蛋,给杜声声,基本没怎么说话。
沉默片刻,贾芃悠才勉强一笑,说:“呐,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真挺好的,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就在一块儿了?”
杜声声心情放松了些许。
她看了晏清都一眼:“你说。”
晏清都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们是一见钟情。”
杜声声皱眉头,看他:“谁对你一见钟情了?”
晏清都擦了擦嘴,淡定地回:“尽管你嘴硬,但我知道,从你第一次看到的我,你就喜欢我。”
杜声声轻笑一声,说:“你做梦吧?明明是你对我死缠烂打。”
晏清都眉头轻皱:“有吗?”
杜声声的神情和声音都是傲娇的,她淡淡地瞥了晏清都一眼:“你还想否认?”
晏清都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认真地探讨:“我仔细搜索过我的记忆,并没有死缠烂打的事件存在。”
杜声声数落道:“每天来我家楼下接我,还带着早餐。”
晏清都无法反驳,这是事实。
然而,晏清都实事求是地说:“这是对你身心的关怀。你孑身一人,在天元市一个朋友都没有,我的这种行为,除开有充当护花使者的功用外,还为你提供了消遣排解的渠道。使你有人可以对话,并保证对方能听懂你的话。我认为这很重要,当一个人长时间不和外界的交流时,会变得孤僻,社交功能也会退化。”
杜声声声音冷淡地继续:“在棋馆,唐老师有意为你单开一间棋室作为工作场所,你拒绝了,偏偏来我办公室和我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