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诊脉的准确度,在他十四岁那年就炉火纯青。
张宾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再瞒,于是说了实话:“老老爷子身体不痛快有一段时间了,前些日子总是咳嗽吃了点儿小药也没见好。最近发低烧,有一天嗓子就突然哑得不行!”
“周医生建议去医院检查,CT照了血也抽了,病理切片也做了…”
张宾叹了口气:“一个星期前出的病理结果,小细胞肺癌,长的地方不好,不能手术,他又坚决不肯化疗,就、就一直靠靶向药盯着。。。”
“确诊以来,他就天天叨咕着,得把事儿都办了,不能带着遗憾走,唉!”
顾珩沉思许久后开口道:“拿纸笔,你按方抓药,只告诉爷爷是寻常滋补、功效强身健体的。我会每个月来为他诊脉一次,调整药方。”
“是。那这,能延长老老爷子寿命吗?”
顾珩奋笔疾书,“能减少些痛苦。”
张宾一脸担忧,“老老爷子一生养尊处优,连头疼脑热都几乎没有,这痛苦,让他怎么受嘛!”
顾珩把药方交给张宾,“每天报告我爷爷的情况,包括他的进食量、运动量还有精神状态,如果发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是,二少爷,那。。。老老爷子的病,就拜托你了。”
“他是我爷爷!”
……
与此同时,顾公馆门口,靳穆阳的焦急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顾菀,你肯见我了?”
仅一天没见,靳穆阳脸上就生出些许疲态,眼下乌青一片,口唇也没有血色。
顾菀不知道他的变化是否因为自己,却也动了怜悯之心,“找我有事?”
靳穆阳站在离顾菀两米开外的地方,在不确定顾菀消气前,他始终保持礼貌的距离。
因为乔翘,两人疏远了。
除了歉意,靳穆阳实在心疼,“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顾菀摸了摸已经拆去纱布的伤口,“还好,在头发里,看不出来。”
她越是表现得无所谓,靳穆阳就越难受。
好像她的伤,是他亲自给的,追悔莫及且感同身受。
“顾菀,我已经在你们学校论坛还有学院网站,以乔翘的名义澄清了事件始末,并且发了郑重的道歉声明。那些ps的照片,我也找了机构出具了专业鉴定书,附在道歉信末尾。”
“还有,你没接受的那张支票,我以你的名义捐给了潭大…”
“顾菀,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乔翘,而是,想让你原谅我。”
“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顾菀不免动容,“是你说动乔翘道歉的吗?”
靳穆阳:“不是!她不承认错误,也不肯发道歉声明。是我找人伪造了份司法精神鉴定,证明她是精神病人。”
顾菀笑笑。
这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把对彼此的伤害都减到最低。
只能说靳穆阳是好人,既念及旧情,又顾及友情。
不过,他能积极想办法为乔翘免责、逃避法律追究,应该还是对她有感情的吧。
“靳先生,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件事情的起因,归根结底还是乔翘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看得出来,她很在意您,如果您能跟她在一起的话,所有的麻烦都迎刃而解了…”
靳穆阳打断道:“我和乔翘的关系早就结束了,她提的分手,她嫁了人,现在离婚想重拾旧情,也要看我这回头草愿不愿意给她吃。”
顾菀顿时头疼了,“你就没想过真的带她去做一下精神鉴定?”
“我向你保证,她不会再针对你,类似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
顾菀叹了口气,“你也别太担心,昨天顾珩说的是气话,我都不追究了,他也不会要乔翘十倍偿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