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兴冲冲的跑出营帐将数千名士兵聚集起来,威信十足的说道,“众将士听令,朝半里外的河坝出发,以最短最快的速度将其毁坏。”
望着数万位士兵随着苏将军气势磅礴的依序渐进,我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随着他们一起而去,却被祈星拽住了,“大雨将至,你要去哪?”
“与他们一起毁堤坝啊!”只要堤坝毁了,大雨就会将岸上的泥沙全数冲进河水中,河水一被污染变的混浊也就自然而然断了他们的水源,洛阳一攻克我就能回苏州了。
“你去凑什么热闹,不准去!”然后硬将我拖至右侧的椅子上将我按坐下,然后他与我并排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说,“陪我坐会!”
我们两就这样一直坐着,他也不说话,我看看他闷闷不乐的表情,再望望他深琐不放的眉头,甚为惊奇的问,“这开封即将攻克,王爷怎么好象不开心?”
“母妃为我选了个王妃,杨太师侄女!”带着点讽刺,他笑了。
“王爷早已成年,成家立室必然!”我理说应当的笑道,祥装看不见他眼底那千万般个不愿意。他的母妃是明贵人,她出身名门贵族,心高气傲,从不屑与她人打交道。况且他的儿子祈星手握重兵,还为皇上产下第一位小公主,在宫中地位更是高人一等。她若要选儿媳绝对也是高人一等的,这哪能容祈星自己做主呢。
他嗤之以鼻,“堂堂王爷,连婚姻大事都不能做主,说出去不成笑话!”
或许很不应该,但就是抑制不住,笑了出声,“王爷,问您个问题,能如实回答?”
见他应允点头,我以无比清脆的嗓音问,“皇位,您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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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洛阳城不攻自破,早已饥肠辘辘的士兵与百姓弃械开城投降,洛阳正式归属亓国,同时邯郸也传来捷报,大胜,归亓,举国欢腾,普天同庆。而祈星硬是要将我送回苏州城,于是大军分为两批,一批由苏将军带回金陵,祈星则领着数千名将士一路将我送回苏州。
祈星说的好听是要送我回苏州,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是为了逃避大婚,他根本不愿意回朝见明贵人为他所选的王妃。
还记得那日我问他想不想要皇位,他竟然斩钉截铁的回了一个铿锵有力的“想”字。
他说,从小母妃就对我说,这个皇位并不是太子的,而是有能者居之,那时年幼还不懂母妃之意,直到十六岁封王那日,父皇予我兵权让我出征。在战场上哪一次不是提着命在与敌人浴血奋战,而他纳兰祈皓凭什么坐享其成?难道只因他是嫡长子?
我是该庆幸他能毫不掩饰的在我面前将心里话合盘拖出,还是该为他有这样一个硬是要将他推向绝路的母亲而心疼?历来哪代皇帝的宝座不是用亲兄弟的血堆砌成的?又有多少英雄为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白白送去了性命,可是依旧有一批一批执迷不悟的人在苟延残喘的争夺着。
那时的我只问了他一句话,你有信心能做一位名垂千古的好皇帝?又或是只会逞匹夫之勇?
天高云阔,月白风清,杨花纷纷渐折。
秋香未浓,闲门落叶,疏桐落,润秋已近。
不曾想到我在卞国一呆就是两个多月,如今中秋佳节已近,我站在苏州城的潘府外徘徊良久,却终究未跨门而入。而祈星并问询问我原因,正如他未询问我与连城的关系一样。他就这样静静的陪我站着,身后数千名士兵也就这样站着,苏州最繁华的大街被我们堵的水泄不通。
祈星的到来还惊动周边县郡的官员,知县、总兵、通判、千总。。。。。。大大小小数十位官员带着大礼来到潘府外拜见祈星,却被他怒斥一顿赶了回去。
“丫头,你都站了近一个时辰,还不进去?难道不想你的家人?”他终于忍耐不住,强压抑心下的躁动问我。
“想。”只是一个字肯定了我真实的想法,我想母后、父皇。。。。。。而潘家人对我来说根本可有可无。他们对我的好全出于想对祈佑的讨好,我厌恶潘家所有人那一张张虚伪的嘴脸。
“姑娘!?”一声兴奋、惊疑、欢愉的尖叫自身后传来,才待我转身,一个娇弱的人影撞进我怀中,胸口一阵闷疼。可现在的我已经全然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只是怜惜的搂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云珠。
“您可知那日你失踪后,我有多着急。。。。。。主子知道这件事发了疯的去找寻你,甚至连太子大婚都未去参加,可仍旧找不着您。我还以为。。。。。。以为。。。。。。”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腰,已经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我无奈中带着轻笑,原来云珠是这么担心我,而祈佑。。。。。。发了疯的找我是怕计划因我的失踪而不得不放弃吗?我想出声安慰,却正对上祈星那对探究的目光,心下一凛,我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将一直站在我身边的祈星给忽略了,他一定听见云珠那句“连太子大婚都未去参加”!
为避免云珠继续说下去会将祈佑的身份暴露,我轻轻将她从我怀中拉开一些,指着祈星说“云珠,快见过晋南王!”
云珠的哭声嘎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祈星,一脸慌乱,竟连行礼都忘记。我轻轻推她,试图让她回神,不要失态。
“云珠见过王爷。”她一回神,慌忙伏跪在地上。
而祈星则是带着别有深意的谑笑叫云珠不必多礼,可他的视线却始终保持徘徊在我的脸上,变得更加深沉,多了种含而不露的威严。脑子有些混乱,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王爷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望恕罪!”潘仁,我现在的父亲兴冲冲的领着母亲张忧兰、姐姐潘琳出府跪迎。
“不必多礼,令二千金已安然送回,我也该返朝了。”他一脸和煦认真的笑让我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是哪怪。
送走祈星,我便一语不发的走进潘府,这个家太过于世故,我就像一位寄人篱下的孩子,所有对我的笑容都只是为了换取更大更多的利益。
果不其然,在我回府的第三日,朝廷里来了一位公公手捧金菱耀眼的圣旨来到潘府,封潘仁为户部侍郎,即刻进京朝见皇上。他瞬间由从三品运使晋升为正二品侍郎,从今往后他就能在朝为官了。
我与父亲收拾好东西随着他一同进京,我不解,为何他宣完圣旨后还附加上一句“请务必携令二千金一并进京。”我好奇之下塞给那位公公许多银两,询问起其中原因,他只是发出一阵嗲笑,比了个兰花指:“韩昭仪在枕边一语,潘运使就晋升到朝廷中人人抢破头都争不来的位置,你们潘家有了娘娘做靠山,将来一步登天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