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极狭长细微的伤痕,血迹已经风干了,所以就这样点上去也不会牵动起任何痛楚。而在轰焦冻指示过后,白间也是反应过来了,就软乎乎地笑了:“哦,那该是刚才室内训练受的伤了,我也快忘了。”
听了这个说法,轰焦冻倒是不满意了:“你应该好好处理一下。”她的反应也太不寻常了,他家里的姐姐假若弄伤自己的脸了,可是会哀嚎好几天呢?
白间眨巴眼睛,又微笑起来:“没事,过几天就会好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轰焦冻很是无奈:“最少贴个创可贴之类的吧。”
“嘿嘿,总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啊。”白间手上拿着个勺子,对面前那么热衷关心别人的轰焦冻感到一些意外——从前的他,可是对她爱理不理的。难道是加入了雄英的缘故吗?“小焦冻”看起来比从前更可靠一些了。
轰焦冻很是无奈地盯着面前的少女。
“我可是要成为女英雄的人,可不能这么娇气的。”白间垂下脑袋,嘴角又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得坚强。”语毕,她又继续解决起面前的米饭过来。
而听见她这么一说的轰焦冻,又忽而陷入了沉默。因为,他记得她以前也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说话,但当时,这句话还有后半段:妈咪是这样说的。
——轰焦冻的思绪渐渐回到从前。他记得,从小时候开始,白间的平衡力就是出了名的、超乎常人的差劲,所以被东西绊倒、撞到东西可是家常便饭。而有时候,她也会像这样顶着伤口大喇喇地出现在他面前,有一次,他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就问了她一遍:你受伤怎么不哭?明明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哭得哇哇叫的。
而那时候,她是这样回答他的:“我可是要成为女英雄的人,可不能这么娇气的,得坚强,妈咪是这样说的。”
“妈咪是这样说的”可是她的口头禅。
……
回忆到此,轰焦冻又觉得内心的不适感严重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就像那消失的后半句句子一样,现在的白间,已经失去了母亲。
那个曾经在白间惹事后,要求那个多嘴的男生向他道歉的母亲。
那个他曾经很是羡慕的家庭,现在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里,轰焦冻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很想搞清楚白间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发现无法对那个杏色的少女问出那么直白的问题,千言万语,终究是化作了一句:“白间,你最近还好吗?”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她。
而白间杏树闻言,又抬头一脸懵逼地望着轰少年,差点没喷饭:“还好,说起来……小焦冻你说话比从前还要闷了呢。”
轰焦冻很是委屈,白间那边倒是说话直接得让人受伤。他懊恼得揉了揉眉心,决定不和那个低情商的少女计较,也就换了个问题的焦点:“其实,我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
白间嘴里还有着一块猪扒,就只好点点头示意轰焦冻问下去。
“我记得你从前是个无个性……”轰焦冻垂眸望着餐盘,把这种关于个性的问题说出口,他竟觉得有些冒犯和别扭:“你现在,是持有个性了吧?是怎样的个性?”
白间一愣,又点着头微笑:“那个,听起来和水泥人老师差不多的个性呢,我能制造出黏土,然后让那些黏土动起来。”这样说着,白间又朝着轰焦冻伸出了右手拳头:“把手伸出来看看!”
轰焦冻很是信任地伸出了手,摊开来放在白间的拳头之下。而白间嘴角一扬,就将一团白色的东西放在轰焦冻的手上,轰焦冻脸上一愣,正感觉莫名其妙,又见白间伸出手来对那团白色黏土左捏捏、右戳戳,给造了一只小鸟来。
然后,神奇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只小鸟造型的黏土鸟儿,居然从轰焦冻的手心拍起翅膀,飞了起来——
他眼神写满惊艳,又张口称赞:“真是特别的个性,这不是很厉害吗?”
“厉害吗?”白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你不高兴吗?”轰焦冻察觉到她表情上的些微端倪,又直白地问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假若有在意的事情,马上就会问出口。
“是很棒的个性。”白间被轰问住了,又只好点了点头:“但我觉醒的时候却不怎么高兴,心里稍微有点不想觉醒啊。”
轰焦冻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趋向严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