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曦和墨影见闻墨弦那副样子,心里急得不行,连忙过去扶她。
闻墨弦看着床上的顾流惜,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低低道:“真的没办法么?不……不会的。”
她声音有些含糊,其中透着的绝望和苦痛,让紫曦两人再也忍不住红了眼。
闻墨弦看了白芷一眼,突然双腿一屈,生生跪了下去。紫曦和墨影惊得变了脸色,猛地跟着跪了下去,急声喊道:“主子!”
闻墨弦仿若未闻,仍是直直的跪着,瘦弱的脊背却挺得笔直,透着一股执拗和无望。即使她如今跪着,依旧掩不住她那藏在骨子里的傲然。可是此时,她对着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放下她的骄傲自尊,只为能从她口中再得到一丝希冀。
“求前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承担着,只要能救她,哪怕是暂时压制那蛊虫!”
白芷被她这一跪,也惊到了。她虽不了解闻墨弦,可是就她的表现和处事风格,她也明白,这种人骨子里的傲气是与生俱来的,都是宁折不弯的主,她竟然为了一个朋友,下跪求她?
她垂了眸子,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即冷冷看着她:“无论什么代价?”
闻墨弦眸子里浮现出一缕光芒,随即沉声道:“是!”
白芷冷笑了一声,伸手强行用内力将她托了起来:“别跪我,我一没死,二还没老。”
随即她看了眼顾流惜,皱眉道:“这血线蛊,我并非没尝试过解,可是许多染蛊之人顷刻毙命,我都来不及出手。但是家师曾经救过一位染了蛊的男子,那人也是服用了灵药,暂且保住了命,最后他却活了下去。”
闻墨弦压抑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颤声道:“那……那前辈可能?”
白芷目光锐利地看着闻墨弦,冷凝道:“我解不了,家师也没能解掉。这世上,即便是宫铭,也不敢说他能解了血线蛊。”
闻墨弦拧眉道:“可前辈说?”
白芷打断她的话:“每一条进入血肉的血线蛊,必然会拿走一条命,至少从古至今,从未变过。”
闻墨弦一愣,沉吟片刻后,她缓缓开了口:“所以,那男人活着,死的却是别人。”
“你倒是聪明,的确如此。他能活着,因为有人以身引蛊,以命换命!”
闻墨弦面色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淡声道:“如何换?”
“其实很简单,万物生灵总有偏好,蛊虫,亦是如此。它之所以夺人性命,无非是为了养料,当它遇见更好的养料,自然可能舍弃之前的血肉,选择更好的。”白芷凉嗖嗖地看着闻墨弦三人,缓慢道。
闻墨弦抿了抿唇:“可有风险?”
白芷轻笑道:“自然有,引蛊者自不必说,死的凄惨无比。而即使是被引蛊的宿主,也并非绝对安全。引蛊时,必然要除掉那药对蛊虫的禁锢,若引蛊者不够诱人,蛊虫不肯离开,反而趁机侵蚀心脉,那人,当场便会痛苦而亡。”
闻墨弦沉默不语,一旁的紫曦和墨影听得胆战心惊,紧张地看着她。
良久后闻墨弦抬眸看着白芷,温声道:“想必前辈尽得令师真传,那引蛊之法,您也是会的。”
白芷笑的优雅,点了点头,闻墨弦亦是报之一笑。
紫曦和墨影顿时跪了下去,坚定道:“属下愿为流惜姑娘引蛊!”
闻墨弦只是看了二人一眼,避轻就重道:“想来这引蛊人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不错,需得提前试验一番。”
闻墨弦起身再次拜了一礼:“麻烦前辈了。”
“你确定要用别人的命去换她?”
闻墨弦有些苦涩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沉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看在这丫头神似故人的份上,我便勉力一试。至于后果,各位自行负责!”
随后白芷回了自己屋内,开始做准备工作,等下便会寻找合适的人选。
白芷回了房却是一直在发呆,嘴里低低呢喃道:“太像了,太像了,是缘分,亦或是巧合?”
正当她出神时,传来几声敲门声,她随意道:“进来。”
正眼看去,却是闻墨弦,她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怎的,后悔了?”
闻墨弦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道:“晚辈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既是不情之请,那还说什么?”
闻墨弦也不恼,淡笑道:“可对我而言却很重要,等会儿,前辈不是要寻找合适引蛊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