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不是别个,正是赵喻娇。
一袭窄袖暗红长裙,长发束起,怀抱长剑,半分恼怒不见,反倒笑容可掬,人畜无害。
拓跋康适应了那突如其来的光线,瞧见来人顿时便吓得一个趔趄,打眼瞧见跟在赵喻娇后头的卫静姝,又气得吐血,指着两人连声道:“你们,你们……”
还当卫静姝救他与苦海,哪曾想却是伸手推一把入苦海的人。
这一遭的确是卫静姝小人了,可她也丝毫不曾后悔。。
拓跋康来自西域,方才说话颠三又倒四,那些个寻人的人也都带着云州口音。
这些个事儿拆开来也算不得甚个,可将几桩事儿都串起来,也由不得卫静姝不多想,自然是甘当小人也要想法子将人绊住的。
可到底干的是亏心事,她也不敢看拓跋康,只同赵喻娇道:“可当真是此人?”
“正是。”赵喻娇面上笑意不减,点头应道,神色感激的看得卫静姝一回,多的话也未说。
拓跋康是她千辛万苦哄骗进京的,昨儿夜里才交到李君澈的手上。
依着李君澈的脑子同手段,自来不会犯这等低级的错误,白白将人吓得逃跑,做一场无用功。
更何况拓跋康这孩子,还是李君澈身上之毒的一半解药。
拓跋康原先好好的,却也不知作何突然便逃跑,这其中发生了甚个,一时半刻的也不好说。
不过,这也是李君澈的事儿,她先将人带回去才是正经事。
赵喻娇又转过目光看得拓跋康一眼,伸手搭在他肩头上:“小东西,姐姐我看上的人,几时能叫他跑得了的,这不,你又栽到我手里了。”
拓跋康年岁不大,闻言涨得面色通红,想挣扎一番,却被赵喻娇压着丁点动弹不得,更是惊恐。
赵喻娇笑看他一眼:“怎的?还想跑?”
手腕翻转,扣着拓跋康的腕,冲卫静姝点一点头:“我先回了,改日寻你喝茶。”
卫静姝应得一声,这才抬眸看向拓跋康,只见这少年郎眼眸中的倔强同委屈,还有满身的无助。
一时间倒也生出几分不忍来,同赵喻娇说得一句:“到底是半大的孩子,还望公主留他一条性命。”
拓跋康才吃了她的亏,哪里领她的情,呸得一声,骂道:“用不着你假好心,恶毒的人。”
瞧着一副凶悍的模样,恨不得吃了卫静姝,偏生叫赵喻娇瞪上一眼便老实了,只还气哼哼的。
赵喻娇这才望着卫静姝轻笑一声:“说得我们沅沅好似多大一般。”逗得她面颊一红,又道:“放心,我也不是那等大奸大恶之人。”
说着便拉着肝火旺盛的拓跋康头也不回的大大方方离开归同寺。
赵喻娇这人自小放荡不羁惯了,名声如何难听也不放在眼里,如今牵个不男不女的小丫鬟也顶多叫人多看两眼,算不得甚个。
反倒是卫静姝,坏事干得少了,还生出几分不安来,捂着心口好半响才缓过气。
余氏同魏家的主母正在主持大师那儿听讲经,叙叙交情,卫静姝方才是叫卫静婉打掩护才出来的,这会休息得会子待神色如常了,便由款冬陪着一道回去。
归元寺她来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要不走偏,基本就不会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