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笑意一闪而逝,林世卿手中银光一闪,手中银针射向枯草中某处。
“小娃娃年纪不大,心倒是挺狠。”那名老者闷哼一声,明显是受了伤。
“彼此彼此。” 林世卿手下动作不慢,口中讥讽也是不留情面,“前辈年纪不小,心肠更是歹毒。若被这小小的碧麟青瞳蛇咬上一口,估计连一息的时间都难活过。更让小辈佩服的是,此种蛇培育不易,却能被前辈您这样随意的扔着玩。为了要我的命,前辈实在是出手大方。也不知那人给前辈的偿金够不够。”
那老者被噎得一阵气血翻涌。他倒是想少扔点这宝贝疙瘩,可眼看着连林世卿的身都近不了,自己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林世卿见他不回答,知道那老者并没有中自己的激将之法,索性闭了嘴,招式更见凌厉。
又过了一会儿,那老者似是再坚持不住,怪笑一声,道:“老夫可不陪你这小娃娃玩了,后会有期!”
言罢,草丛中黑影闪了几下,茫茫的荒野中便再不见人影。
林世卿停下了手,并未阻拦。
“公子,追么?”见那人已逃,弄影自林世卿身后不远处闪身而出,恭敬问道。
“不必,我早猜出来那人会有此一举。红袖到底是背叛了我。若我所料不错,那个多次扰我计划,原州城外伏击我,汴州一战伤孟惊羽,包括这一次引我出来的幕后之人都是许君皓。刚刚这人武功不高,凭他想要伤我是不可能的,若不是我处处留手,他早就横尸于此。许君皓派他今日来,应是探探我的身手和我们这里的状况。不过他想扰我计划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林世卿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暗道:若单纯为了刺探,暗中进行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可他却选择派人逼自己出手,恐怕是从长老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个季节寒冷自不必说,又是在军中,许多事情都不方便,寒毒的确很难压制。还好之前从师父那里带了足够的药,这才没有露出破绽。
不过,若照此推算,他一计不成,之后必定还有其他动作。
几息之间,心思电转。
随后,林世卿自怀中拿出一个纯银质地上刻弯月的小巧令牌,对弄影道:“你持我手令回门中领豹组心腹监视许君皓行动,暂时不必回来,记得一定要秘密行动。但若是他们有大动作,你需得亲自回禀我。这些时日我没时间管这些事,门内先由得他闹,不出大事就好。”
弄影低应一声,领了令牌,悄声离去。
* * *
五日时间转眼即逝。
沈寄寒所属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帝军一方也有所察觉,见孟惊羽这边岑寂如此似乎完全没有救人的打算。终于在这一日,玉督关内大半兵力全从一个不起眼的侧门悄悄出了城去,加入到了围困沈寄寒的大军中,准备将其一击而溃。
要知道沈寄寒在皇子军中虽是文将,但却一直是孟惊羽的左右手,谋略过人,深得其器重,若是今日能斩杀此人,想来皇子军必定气势大减。
果不其然,天还未全亮,喊杀声便已响起。沈寄寒一身铠甲像是血水浸过一般,身上凝固的暗红色血迹混着新鲜的血液散发着厉鬼般的气息,这支军队带进谷中时尚有三万人,可如今却只剩一半还不到。沈寄寒心中怎能不痛?
长剑在手,少年将军便是鬼煞修罗,剑光所向之处,不留丝毫生机。
然而人力终究有限,何况已是苦守五日之久,一个不察,沈寄寒身上便又添上了几道伤口。这股痛意激得沈寄寒眼中血光更胜,下手也是更为狠辣。可他心中却极为清楚:若是援军再不赶到,只怕以如今残兵再难突围而去,全军覆没是必然的结局。当初与公子、殿下设计的时候言明并非打算将这部军队设为弃卒。可是,若是大军有所动向,玉督守军又怎么可能冒险调集这么多守军兵力想把我们全歼于此?
心下虽是不解,但是手中却是动作不停,沈寄寒多年追随公子,知道他可能不会非常顾忌兵士损伤,可也并非罔顾下属性命之人,此时也只能信任。
然而正当他再一次力竭,差点未能躲过敌军攻击时,一抹黑影偷偷从那名敌军士兵身后钻出,了结了他的性命。
沈寄寒见了,不由瞳孔一缩。
那黑影……
天字十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