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要出院了,正收拾着。
门口一阵骚动,又突然安静了起来。
房门被打开,进来三个男人,“你就是赵玉蓉?”
我看着他们,缓缓点了点头。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门口的人为什么没有拦他们?
我认识他们吗?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他拿出一张纸,我还没有看清楚,他们就过来两个人,将我架住往外面走。
我在门口没有看到每天守着的人,刚要说话,被一块毛巾捂住了口鼻。
转瞬间眩晕袭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身处在一间暗房中。四面都是墙壁,只有一个极小的窗口透着光亮进来。
我趴到那处光亮往外看,却是只看到走廊和对面的墙。
“来人啊,来人啊!这是什么地方?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大声喊着,希望有人能听到。
没喊几声,一个穿着黑色皮鞋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拿着铁棍使劲儿敲了敲这门,粗声呵斥着:“嚷什么,嚷什么?”
“给老娘安静一点儿,一个人住单间儿还不满足?是不是皮痒痒了,想让老娘给你拎出去?”
“让我出去,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不管她嘴里说着什么,这个地方让我感到恐惧,让我不知所措。
“什么地方?这儿就是地狱!进了这儿,你再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给我闭嘴,再嚷嚷就让你尝尝什么叫脱层皮的滋味儿!”
说完,她走踢了门一脚,再不理会我,慢慢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地狱?这里就是地狱?”
是啊,这里可不就是地狱吗?暗无天日的地狱。
可是,我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
我还能不能出去?
寒风通过那道透着光亮的缝隙吹了进来,彻骨的寒。
我不得不将那散发着异味的稻草裹紧了一些。
又冷又饿,看不见周围的东西,也没有人陪我说话。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真的是地狱吗?
直到过了好几天,我才知道了,这里并不是真的地狱。却是比地狱好不了多少的——江苏省第一监狱。
白日里还不觉得什么,尤其到了晚上的时候,那凄惨撕厉地尖叫声,让人毛骨悚然,闻之身颤。
换上了单薄且带着异味的黑色囚衣,每日里得吃食是带着霉味儿的饭和那种被扔在地上都没有人捡的烂菜叶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会被带到监狱里的工厂去学习印刷、织布、毛巾、制鞋、缝纫、织袜……
这些活做得不好的时候,那就没有饭吃。做的慢了,也没有饭吃。
从天不亮一直要做到天黑,就连那种发霉的饭和烂菜叶子,都显得格外珍贵。
我有时连那种饭菜都抢不到,经常饿着肚子,头晕眼花地干着那些活儿。
“五十七号,出来。”
我反射性地站起来,大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