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林绮菡盯着对方的双眼问道,刚才大男孩表白的言语却是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敏感的部位。
于逸自然也知道她在说什么,没有否认,坦白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两行清泪才从女孩的眼眶中溢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让你看到我丑陋的一面呢?我已经尽力远离你了……”
虽然在于逸此时的记忆中,自己是没有过什么感情经历的,但是他也不会说出“你不丑,你是我……”之类俗套的废话。“是我唐突了,抱歉。如果我真的那么让你痛苦,以后我也不会在缠着你了,何况,以后想缠着你也难了。”
“你什么意思?”过往的厄运至少让林绮菡也成长了不少,她很快便找回了自己的理性,抹去了眼泪问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回不到现实世界的。在这个游戏中死亡,我就只能继续在休眠舱中沉睡了。”说着,于逸挑了挑眉,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所以,我才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但却是伤害到你了,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对不起?这就是你的担当吗?招惹了我,扔下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吗?”女孩眼中的泪光褪去,开口质问道。
于逸听出了林绮菡语气中的含义,心头一轻:“我也不想这样啊,但谁让我没有你那样优异的成绩,每年只有等到那两天的放风日才能离开该死的休眠舱。否则,我一定像鼻涕虫一样粘着你。”
“让我最感到恶心的就是鼻涕虫了!看见它,我只会躲得远远的!”
“对啊,”他应声说道,“我要变成一只赶着你跑的鼻涕虫,把你赶到阳光下。乌云密布的生活,你已经过得足够长了。”
林绮菡沉默了一会儿,低下了头,片刻后又抬了起来转向了一旁:“好啊,我等着你。”
终于,于逸可以确定女孩的心中对自己有着同样的好感,那句“好啊,我等着你。”听得他心都化了。望着面前女孩的侧脸,他忍不住再次突击,在上面轻轻啄了一下。
“你干什么?”女孩惊得推开了他。
而就是这么一推,却是让于逸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熟悉。这个动作……他的脑中又涌起了片刻的记忆乱流,而这一次的记忆,与过去不同。这些记忆与游戏没有半点的关系,完全是围绕着面前的女孩展开的。
而他也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的一推,有着独特的感触了。在过去,他给这位女孩送情书的时候,也曾经被这样推开,当时的失落和挫败现在想想还是记忆犹新。他甚至还记得那封肉麻的信的内容,第一句:见信如晤,我心中最美的佳人……
对了!这就是游戏中第二次遇上她时,她没由来说的那句话……原来,她也一直没有忘记。
“喂!你怎么了?”林绮菡见对方被自己推了一把之后就在原地愣了许久,不由有些担忧:“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回过神来,于逸不由笑了起来:“我没事,只是记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你的失忆好了?”长发女孩狐疑地闻道。
“只是记起了关于你的一部分。”于逸摇摇头说道,他深吸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可以正常的呼吸了。也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两人所处的白光屏障之内,居然没有半点的毒液。“你这是什么魔法啊?林学姐。”
听到对方有些谐谑的称呼,林绮菡开始相信他之前说的话了,因为两人同校时,他的确就是这么称呼她的。“这时我转职之后的一个保命技能,圣光屏障。使用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但是,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的蓝不多了。”
对此,于逸也并不是十分在意。“没关系,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了。”
女孩佯装出嫌弃的模样道:“你怎么突然变得怎么恶心了?说人话。”手上却是递过去了一支回复药剂,“我现在没蓝给你使用治愈术了,喝药剂吧。”
“我这不是先适应一下鼻涕虫模式嘛。”他嬉笑着接过药剂道,正要接着贫嘴,却是想起了底部的那个光源:“对了,这个屏障能异动吗?在它消失前,我们试试能不能到达底部的那个光点,我想看看那是什么……”
而毒沼之上的局面,就没有于逸与林绮菡两人的闲情逸致了。当那畸形暴徒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战火已经燃烧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哈哈,还有没有傻子想下去救人?我很乐意为他效劳。”暴徒刚刚露出脑袋嬉笑到时。只听见地面上响起了一声大喝:
“劳伯!给我宰了他!我要把他剁成十八段,喂狗!”
一声令下,众人才注意到,一旁原来一直默不作声地站着一头两人多高的怪物。而这头令人望而生畏的怪物却是对那名少年的话言听计从,快步地朝着毒沼中冲去。
劳恩如今虽然被异化为了深渊毒夫,但是他对之前营救了少爷和自己的黑发青年还是有所记忆的。就算没有少爷的命令,他同样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几乎在契主开口的瞬间他便冲了出去。
“是你!怎么会?!”
见到迎上前来的敌人,那变异的暴徒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吼!”
踩在毒沼之中,劳恩没有任何下陷的痕迹,他前腹的八只利爪在高高的一跃中齐齐刺向对方,胸膛也是第一次的张开了那毒夫特有的“巨口”。
“该死!”暴徒咒骂一声便钻进了毒泥之中,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招式几乎都是利用着这毒沼来发动的。然而面对深渊毒夫,毒沼完全失效,他似乎已经再看不到半点的胜算了。不过好在,毒夫是无法深入,毒沼的,借此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立即向下潜去。
然而,毒夫却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重重一甩尾钩。接着冲击力,那只重尾也伸入了毒沼之中,将暴徒揪了出来。
“米薇!”看见举起战斧的好友,戴比喊了一声,但是最后还是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米薇回过头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强忍着泪意,瞪大双眼,向着前方那高高被尾钩举起的暴徒冲去。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失去生命中一部分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像母亲过世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