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勋是被国策会议的最强大脑们整怕了,其他勋臣更加害怕——郭勋去了一个多月就被整去当兵了。
文臣们也被郭勋整怕了——瞎说话,差点又把广东的事引导为杨廷和想搞袁宗皋、搞皇帝,那性质可就变了。
一点都不懂得拿捏分寸!终日处于听不懂、讲不出、瞎表态的状态,一群老狐狸里混进去一只二哈。
看着皇帝严肃的表情,听到耳中的那句“不枉此生”终究还是让崔元的心颤了颤。
我原先是知足知危知退,那是因为我只是驸马都尉啊。
你看我看得很准,那你也该知道,今后我大权在握,也许就会变的。
崔元看着皇帝,忽然明白过来根本,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下拜:“臣领旨,谢陛下隆恩厚望。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当然无法活一万岁,但他当然能比自己活得久。
能让其他大臣同意这项封赏的皇帝,会害怕自己有造反的潜力?
你的好性格不能丢啊,崔元!
老驴拉磨,志在不死!
……
“这是谁?”京郊团营俗称“老家”的旧官厅校场上,郭勋指着旁边的人声嘶力竭,“咸宁侯!”
仇鸾穿着短衣,外面披麻。
“如今第一个重新整编出来的,就是我们神机营中军!”郭勋扯着嗓子吼,“我这个原先的左府掌事做你们的坐营官!咸宁侯做一个小小把总!”
校场上是满员的五千兵卒,按照旧制,步兵三千六百人,骑兵一千人,炮兵四百人。中军营下共分为四司,每司一个把司,俗称把总。
侯爵做把总,仇鸾极力伸展着自己还没完全长成的身躯。
糙汉子们自有糙汉子们的语言,郭勋不懂文官们那一套,这些还是懂的。
等底下笑闹一番之后他就板起脸喊道:“说得都没错!可你们是不是绣花枕头,本将会一个一个地试!陛下口谕!”
五千兵卒乌泱泱地单膝跪地。
“朕对京营只有三点要求:军纪严明!敢上战场!能打胜仗!”
他停顿一下之后大喊道:“陛下眼中,原先你们这些惫赖货毫无军纪,不敢上战场,打不赢胜仗,听不听得懂?”
底下雅雀无声。
“所以本将和咸宁侯要亲自来!做不到陛下的三点要求,老子就天天操练你们!做到了,老子再回五军都督府,你们也升官!老子可是在国策会议上立了军令状的,京营练不出来,老子这辈子都不回去!”
虽然实情令人不感动,但现在他们都不敢动。
“谁挡着老子回去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参预国策会议大臣,谁就是老子的仇人!”郭勋喊得咬牙切齿,“有人想做本侯爷的仇人吗?”
这哪敢?
重整的京营兵虽然银子变多了,但好像要苦不少。
忽然尿急。
“想不想做本侯爷的仇人?”郭勋对稀稀拉拉的声音很不满意,声音里又加上了一丝跋扈阴狠。
“不想!”
“声音太小老子听不清!想不想做本侯爷的仇人?”
“不想!”
“无精打采的,到底想不想?”
“不想!”
“想不想升官发财?”
“不想!”,“想!”。
“都他妈的是蠢货!给老子练起来!”
喊得太大声了,郭勋喉咙都哑了,血压也高了,所以眼睛也红了。
老子刚在御书房的椅子上坐了个把多月,刚刚享受了勋臣武将第一人的滋味才那么一会,快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