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琢玉闻言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一双含眼,带着无辜的风流:“司公这边光线好。”
他语罢,将那两张纸叠好放入袖中,没有再看了。
公孙琢玉其有些紧张,怕杜陵春把他撵回对面去坐着,但静等半晌,见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就略微放下了心。
一阵晚风吹过,掀起了马车帘子。
公孙琢玉不自觉动了动,但发现自与杜陵春靠得极近,就又顿住了。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腿挨着腿,薄薄的一层衣衫难以挡住任何东西,都能感受到对方上的传的体温。
杜陵春攥紧指尖,心想公孙琢玉这个混账怎么越坐越近。他有些心慌,不动声色往外面挪了一点,然而没过多久,后者就又靠了过。
杜陵春瞪眼看向他:“你做什么?”
公孙琢玉声音听起在磕绊:“下官……下官初次面圣,有些紧张……”
他说着,摊开骨节分明的右手,白净的掌心暴露在空气中:“司公不信摸摸,冷汗都出了。”
杜陵春心想有什么可紧张的,但见公孙琢玉眼无辜的看着自,鬼差的,在他掌心轻碰了一下。触感黏腻湿凉,果然有汗,他正欲收回,公孙琢玉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低低出声:“司公……”
杜陵春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心跳陡然加速:“你做什么?”
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公孙琢玉动了动唇,正欲说些什么,然而还未得及开口,外就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司公,已到太极殿外。”
杜陵春闻言勉强定下心:“知道了。”
他说完看也不看公孙琢玉,略有些慌乱的抽回手下了马车,公孙琢玉见状只得跟着下去。
太极殿得像一座广场,外围着红墙,马车只能停在红墙外,剩下的路则需自步行入内。
殿内灯火通明,皇帝坐在御案后,不怒自威,金阶之下立着两名男子。一人发须皆白,着绯色官袍,赫然当朝宰相严复,另一人二十岁许的年纪,着蓝衣,便今日闯入刑部的唐飞霜了。
严复自入殿内,先与皇帝禀报了些南边水患的收尾况,这才状似无意的提起那桩连环杀人案:“凶手在猖獗,致朝堂震荡不安,好在唐公子已入京城,想不日便会查出真相。”
提起此事,皇帝也愁眉紧锁,他看向唐飞霜,对少年英才总带着几分爱惜:“唐飞霜,你虽无官,朕特许你查这件案子,可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唐飞霜拱手道:“回陛下,草民今日已经去刑部看过尸体了,三位人皆死快剑之下,凶手想武功不弱。虽棘手,也不全无眉目,今只等他送出第四封诗词,我们便可暗中埋伏,将其擒获。”
朝中官员一再被杀,皇帝亦感受到了凶手的挑衅,声音沉沉道:“你们务必要将此人擒获,否则传出去,皇室便会为笑柄,这邺官员也会为笑柄,日后在百姓之中全无威信,何治国!”
话音刚落,总管太监忽然小跑着进,在皇帝耳边低声道:“回陛下,杜司公求见。”
皇帝对杜陵春相当信任,更何况因着贵妃杜秋晚的缘故,也有那么几分爱屋及乌,笑着将手中奏折扔到了一边:“他倒真会挑时候,刚好与严相碰到一起了。”
仿佛对严杜两党的明争暗斗全不知。
太监低声道:“杜司公旁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
皇帝思索一瞬,仿佛知道谁了,挥袖道:“无碍,那朕召一同查案的人,让他们进吧。”
唐飞霜往外看了眼,皇帝捕捉到他的小动作,出声道:“此人名叫公孙琢玉,虽只一介知县,有断案之能,依朕看,才华不在你之下。朕倒颇为好奇,你二人谁能先查出真相。”
唐飞霜确有才华,而有才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傲气,更何况他自幼受人追捧,难免轻狂自负。闻言似笑非笑道:“草民也想与这位公孙人比试比试。”
态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