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已往已无法复回,你轻声似的耳语,注定了我的败的结局,败的落魄。一瞬间,天地无光,我的世界黯然失色。你依旧是我心中圣洁的仙子,从没变过,只是那一刻,我却无法回头看你。我所有的坚忍都被击垮,隐忍的眼泪已经流下。我是想回过头看你的,可我不能,我还想再坚持那丁点可怜的尊严,为你,为我。我不是走的决绝,使丢盔弃甲的逃离,正如你所说,我是在骗谁……
忽然一天,不知怎的,张丙东就发起了烧,烧得厉害,滚烫的额头像个烤炉。躺在校医务室的床上,神志不清的他,迷迷糊糊喊着林雨萌的名字。
几天后,病好了,他也就回到了教室。刚进门,教室里嘘声一片,她却低着头,脸生红晕。后来才知道,自己病时的梦言呓语,早已被来看护自己的朋友沸沸扬扬的传了出去。
终于有一天,林雨萌把他叫到了教学楼外得倒垂柳下。有风,那些舞动的枝条是流动的墨色涂料。林雨萌笑着让他把双眼闭上。她从来都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让他往东,他会舍弃幸福的西,让他往南,他就不会留恋的往北看一眼。心里虽有疑惑,仍旧乖乖的闭上眼睛。
林雨萌掂起脚,用她那薄薄的双唇在他脸上轻轻的印了一记,之后背着手,羞红了脸。
张丙东本就躁动不安的心又开始慌乱,忙睁开眼睛,看着林雨萌羞红的脸,张了张口,失去了言语。
缓过神,林雨萌道,你喜欢我对不对。脸,娇红的低垂。
张丙东怔了一怔,心突然就加速,咯噔咯噔的跳个不停,想都不想,抢答似的回答“是”。张丙东怕稍一迟疑,说出的话,会无效。
她的脸就更红,低着头,良久才道:“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做最好的朋友好不好,那种最好最好的朋友……”
紧握的拳,汗,已把手心侵湿。张丙东不傻,听得出她是在拒绝,那颗久悬的心于是就下沉,犹如一颗石子入井,久久不落,然后,发出沉重的闷响。
“如果没有韩枫,我是有机会的吧……”
泪似是要涌出,眼前似永远也散不开的大雾,可张丙东却不甘心这样的拒绝,或许,这一次,张丙东只是输了,输了,还能再来。
她抬头看张丙东,怔了一怔,又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把张丙东击垮。转身,背对着她,悻悻笑了两声,声音幽怨,也就闭口。道“你道自己是香饽饽阿!骗你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你又不漂亮,哪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她已流泪,低着头,不说话。伸手从张丙东身后抓住他松散垂下的手,不放开。
张丙东挣开手,干笑出声,不回头,狠心的离开,走的决绝。
张丙东的泪流下来,错综复杂的泪痕布满了脸。张丙东想,张丙东有张丙东的骄傲,若回头,就什么都失去了。
她一个人站在倒垂的柳树下,用寂寞的姿势,仿佛已站了千年。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张丙东离去的背影喊:“你当是在骗谁……”
林雨萌,你是否还记得那个落雨的夜晚?你我就毫无遮蔽的站在雨中,全身被雨水淋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那么冷的天,雨下得那么大,可我感觉不到冷,全身暖洋洋的,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抚恤。那一刻,我突然有种错觉,以为你只是属于我一个。可是当你的泪,一滴一滴落到我的肩膀,我才恍然,那些泪本不属于我。那一刻,也让我明白,你始终是圣洁的仙子,我是尘世的俗民。你永远都在我遥不可及的地方对我微笑,而我,也只能虔诚的看向你所在的地方,仰望着你的光芒,却无法和你站在一起。
已是落花的时节,窗外却凄凄沥沥的下起了雨,暗灰色的天,映的整个世界失去了颜色。
张丙东看向扶在桌上的林雨萌,胸中那颗拳头大的心,疼了又疼。
就在不久前,无意中看到校园小径旁的合欢树下,林雨萌哭泣着说着什么,而韩枫,只是站定,低着头,似是一个受训的孩子。
距离太远,张丙东们说什么,张丙东听不清。募的,林雨萌一直手重重的落在韩枫得脸上,然后转身,呜咽着,跑开。目光流转,张丙东看了看依然站在原地的韩枫,来不及想,向着林雨萌的背影跟了去。
教室的她,伏在桌上,埋着头,身体似是受冷微微打颤,张丙东知道,她在哭。而张丙东,却无法安慰。那天的离开,张丙东学会了逃离,只是逃,逃的狼狈,因为张丙东不知道,对于林雨萌,自己该怎样的面对。张丙东本不坚强,遇到伤痛,只会像蜗牛一样的缩回到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今天,张丙东,却从那笨重的壳里,探出了头。
上课时间到了,讲师握着粉笔的手在黑板上来回舞动。她请假,说不舒服,想早回去休息。讲师看着她乏红的双眼,也就信了。
她就带着张丙东的心离开,虽然眼睛一直盯着黑板上讲师那舞动的粉笔,心,却远了。
张丙东起身,说去厕所,没等老师批准,也匆匆跟了去。张丙东并不知自己为何要跟去,只道是潜意识所想,去了,也就舒心。
雨更大了,她跑到雨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就停了下来,用手捂口哭泣。雨像线条一样滑落,雨中的她,是芙蓉出水,梨花带雨,粉红的俏脸,更显娇媚。头发湿嗒嗒的垂下,雨滴顺着一缕一缕发丝刺溜溜的滑落,像极了初见时发上滴落的汗渍。一瞬间,张丙东,看得竟似呆了。
张丙东在她身后站定,似是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愣愣的站着,看着雨中的她,心中纠结。
雨是云的泪,落下来,打湿了她和张丙东。
林雨萌不回头,也知身后的人,是张丙东。目光呆滞向前,幽忧的道:“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声音不大,像是自语,却幽怨。
不等张丙东说话,蓦的一个转身,她压倒在张丙东怀里,狠狠地抱住。这突然的变故,使张丙东手足无措,闻着悠悠的发香,胸中闷的紧,张开口,却无语,那颗心不安稳得跳起来,是惊悸。两只垂下的手,不知该放何处。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她的下颚靠在张丙东的肩,不时有泪掺和着雨水滑落,一直渗透张丙东的衣服,张丙东的肌肤,把张丙东的心灼伤。张丙东惊魂稍定,张丙东明白,此时她只是需要一份安慰,一个依托。张丙东是她路边那颗风景树,却不是她心头那颗朱砂痣,她心里放不下的,仍旧是那个韩枫。
回忆道这里,张丙东忽然对身边的林雪韵说:“上帝定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我的世界里开着无数残忍的玩笑。在我最寂寞的时候,让她来到我身旁,当我沉浸在幸福,却又让她离开。她离去时她面对着我说韩枫找她,当时我笑了,转过身,却哭了。我就这样一直哭哭啼啼的,想起又忘记,醒来又睡去。在那段时间李晓宣一直照顾我,正当我从你姐姐的身影中走出来的时候,却得到了她出车祸的消息。林雨萌,我现在才明白,月老的缘字簿上没有你我的名字,三生石上,你我注定无缘。雪韵,这就是我和你姐姐之间发生过的,你说如果是你姐姐对我表白,我会拒绝么?”
林雪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雨慢慢的小了,林雪韵忽然问张丙东:“你说姐姐说,他骗了姐姐?”
“嗯!”
“不可能的,如果他在姐姐面前撒谎,姐姐一定会知道,我们的能力是一样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什么方式干扰到姐姐,或者隐藏了自己。”说道这里,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眼睛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在这一瞬间,张丙东看着林雪韵,差点把持不住自己的感情,将她当成林雨萌。雪韵也感觉到了张丙东眼神中的怪异,对他说了一句:“雨停了,我先回寝室了!你也早点回来,我在院长那确认过了,你确实要和我住在一起!”说道这里脸一红转头用手遮着头跑了出去。
“呃……”张丙东很无语的也慢慢的朝寝室楼走去。在寝室楼下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进屋洛儿和粉衣少女坐在客厅中,张丙东向他们打了个招呼问:“那个,请问雪韵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