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皇子和朝臣面前维持仪态和尊严,可当他独自带着随从走回大明宫,一个小小的酒壶,就能让他难以自抑、发怒崩溃。
御医终于做出诊断,同样是林奉御前来回禀。
纵然林奉御性子稳健,此时也有些惊慌失措了。
他跪地道:“圣上虽然磕破了头,却只是皮外伤,养几日也便无碍。可圣上气血逆乱、脑脉痹阻,臣等只能竭尽全力,以银针疏通筋脉,佐以汤药,静待回转。在此之前,圣上能否苏醒,暂未可知。”
烛光摇曳,看不清太子的神色。
但叶娇注意到,他紧张的肩头渐渐放松,语气依旧沉稳,转向宰相,道:“阁老以为,眼下该当如何?”
“该由太子协理朝政,以安民心。”傅谦恳切道。
这是一件不需要有异议,也不会有异议的事。
太子本就是皇储,若圣上驾崩,则由他即位为帝。
朝臣此时正等在宣政殿,傅谦先行前往。
叶娇也抬步离开,在外面安静些的殿廊下,李璋追上了她。
今夜到最后,他是最终的得利者。
皇后禁足,不能再管束他。
圣上重病,他已手握大唐权柄。
只有一个人,是他还没有得到的。
“你还好吗?”李璋开口问。
今夜他救了她,即便他们之前曾有误会,叶娇也该对他存有一丝感激。
叶娇没有理他,继续向前走。
“你中了蒙汗药,该回去休息。”李璋又道。
叶娇猛然转过身,惊得李璋停住脚。他痴痴看着叶娇,神情关切。
她总是这么眼神锐利,仿佛在心中藏了一柄剑。
可她对待旁人时,却温柔多情、善解人意。
“谁说我中了蒙汗药?”叶娇冷声道,“皇后娘娘一视同仁,给我的药和给五哥的,一模一样。”
“怎么会?”李璋道,“你明明……”
你明明只是瞌睡。
如果你中的是催情药,为何对我……
李璋无法问出这句话。
他的尊严和骄傲让他开不了口,可心中升腾起的憋屈,又让他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叶娇的手臂。
你怎么可能中了催情药,还对我无动于衷?
“王妃,你……”
话音未落,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人,把李璋重重推开。
经过这一整夜的折腾,李璟已经心神俱疲、神色恍惚。但他反手护住叶娇,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什么,咬牙切齿地阻止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