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这辈子最最尊敬的人。”眼中的虔诚和口吻中的肯定,让范钧刚的心狠狠一痛。
他保持良好的修养,终于被她的态度给激怒,霍地站起身,一掌拍向桌面,发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巨大无比的声响。
“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方恩典,你下一步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当年你之所以嫌弃我的穷困,一心只想巴结权贵,也全是因为风千宇的出现?”
“哈!我怎么忘了,当年的风家在A市可是首屈一指的富豪,身为风家独生子的风千宇生来便坐拥百亿财富,又是风氏集团的继承人,身价高贵得如同王子,长得又是一副帅哥模样,你们这些妄想麻雀变凤凰的少女,不是最得意那一型的吗?”
也不理会她难看的脸色,范钧刚就像一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继续口不择言道:“我怎么忘了你还有一个私生子方子旭,如果我没猜错,那小子刚好也是风千宇的种吧。”
他恨恨的瞪着她,“怎么?我的分析不对么?风家可是有名的富户,像你这种从小在育幼院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风家人所接受,是不是当年你真的怀上了风千宇的种,又得不到他家里人的承认,风家才给了你一笔钱把你给打发了,也难为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孩子,连个姓氏也没被冠上,真是有够可怜……”
“啪!”
狠狠的一记耳光,终于打断了范钧刚的话。
麻辣的疼痛过后,他不再出声,而是用一种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恨恨的瞪着她。
方恩典也用相同可怕的目光回瞪着他,两人的眼神同样可怕阴冷,甚至足以冻死人。
“你……”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启唇瓣,笑得有些冷,“果然姓风的才是你最倾心的那个吧,为了他,你都肯动手打我,不,应该说为了他儿子,你终于报复回来了是吧,必竟我之前可是痛揍了那小子一顿,继父果然不好当。”
方恩典大概被他的话真的激怒了,到了最后,愤怒竟慢慢变成了了冷笑,“没错,小旭的确是风千宇的亲生儿子,当年我就是贪恋他的富贵才死皮赖脸的巴上他,他们家也的确如你所说,看不起我的出身,甩了一笔钱给我……”
说话间,眼内的泪水汩汩流出,如断了线的珍珠,那眼神中除了让人心惊的哀恸之外,还有一丝让范钧刚害怕的绝望。
他胸口一顿,好像顿悟了什么,明明心疼着,却无能为力,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句。
她却继续冷笑着,“范钧刚,你现在才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可真是有够愚蠢的。”
她的话到底是把他给激怒了,“那么你还留着我当年送给你的那条项链做什么?方恩典?如果你不爱我,纯心耍玩我,还何必留着那么个不值钱的东西?”
他就像个濒临死亡的病人,试图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相信恩典一点都不在乎自己,那条项链被她宝贝成那样,怎么可能一点情义都没有。
“其实……你心底依旧是爱着我的吧?”这句话,他问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不确定。
而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方恩典却露出绝望的冷笑,“就算我爱,我爱的也是当年那人肯为了我买条项链会打两个月苦工的范钧刚,而不是现在这个坐拥无数财富,但心却比刽子手还残忍的范钧刚。”
说完,她痛楚的看了他一眼,“你让我觉得很无奈,也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恩典……”他眼看着她就这么走出自己的视线,离开办公室,当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才顿感到自己心底的害怕。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这样?
“焦虑过度,压力太大,最近的饮食情况一定很糟糕吧。”
医院的某间办公室内,医生看着手中的报告单无力摇头,“范先生,虽然我知道没有金钱的确不行,但你最近是不是太拼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胃恐怕就要发生巨大病变了。”
范钧刚泛起苦笑,狼狈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最近与方恩典进入冷战状态,心情糟糕到极点。
每次见了他,方恩典都像陌生人似的理也不肯理他,他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事实上的确是有些口不择言。
既然当初已经承诺不再提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见了风千宇后,自己又小心眼的旧帐重翻。
终究是放不开的!所以心情沮丧,又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还在上班途中就因为胃痛而被秦伟明送来的医院。
又是透析又是检查,医生对他很不满,若不是顾及着他的身份,恐怕会说出更难听的教训。
他无力反抗,也只能苦笑,但心里真正的苦又有谁知道。
对方又说了一些医用的专业术语,大概就是警告他再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以后就要长期与医院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