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莲跟几位领导在前面谈笑风生,一帮小的跟着走马观花地过场,安宁走得最慢,到化验室时周锦程停下步子等着她上来跟他一道并排走。
安宁原本想装得若无其事一些,结果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我下周去广庆市,你跟我回去一趟吧。”他说的是陈述句。
安宁心里有一点点排斥,口上只道:“下星期我可能会很忙。”
“我跟你们老板打过招呼了。”
安宁脚步不由得停下,心里有些微不平和,沉静地低下头:“我不想过去。”
一阵短暂的沉默:“那你想什么时候过去?”周锦程退一步。
我哪里都不想去。安宁正要开口,身边有人轻轻揽住了她的腰,清淡的语调是熟稔的:“她哪里都不会去。”
空气被奇异的气氛笼罩住。周锦程看着她,安宁垂下眼睑,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有点儿害怕他。
“抱歉,我们失陪一下。”徐莫庭带她走开的时候,安宁脸上有些燥热,她为自己的软弱感到惭愧,可有的时候,真的很想身边有可以信赖的人让她能依靠一下,在她不知所措时。
“莫庭,你真好。”她低低开口,感觉身边的人脚下一滞,进到一间会议室里,安宁刚想再说一声“谢谢”,就被人托住后脑勺压在门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吻住了,舌尖在第一时间攻城略地,急切地纠缠,引导她回吻。过了片刻,当激吻变成细碎的轻吻,安宁觉得整个胸腔都被抽空了,润湿涣散的双眼对着面前的人,徐莫庭垂眸不看她,阻隔某种青春的诱惑。
安宁试着平复心慌意乱,尴尬极了,这里是她的公司,随时会有人进来的会议室,忍不住又瞪了某人一眼。莫庭难掩胸口的轻微悸动,不过开口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起吃晚饭?”
安宁现在脑子还被他弄得混混沌沌的,不知怎么就说道:“我室友问你什么时候请她们吃喜宴?”
一丝惊诧从徐莫庭的眼中闪过,随即敛下,微微一笑:“那就今天吧,夫人。”
“……”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了下门:“安宁,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是佳佳。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说辞,安宁呻吟着埋进徐莫庭的胸口,丢脸丢大了!
这天周锦程离开时,对她说了句:“我会找你再谈。”
安宁对人一向绝情不起来,但最终还是说道:“如果想回去我会自己回的。”
周锦程在发动车子时皱起了眉心,看着后视镜中慢慢走向她的清俊男子,如果是徐莫庭,那就难办了。
这一边,安宁纠结着怎么才能将喜宴这词抹杀掉,当没说过,要不还是等他忘记了这词再叫蔷薇她们出来吃饭吧,免得他“不小心”说漏嘴,然后她就会被好友们活活吵死,最后他坐收渔翁之利……为什么她这么了解他呢?这种了解让她心情有些复杂。
于是不擅长撒谎的人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手机没电了,要不吃饭……”
“用我的吧。”灰色的机子已经递过来。
安宁踟蹰着接过,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闪过的街景,低头拨号码。
对面很快接通:“请问你是?”熟悉又陌生的柔软音调。
不由得轻叹一声:“是我。”
对面的人停了停,随即恢复正常嗓门:“还以为是帅哥呢!阿喵你干吗啦,好端端的换号码打?”
我也不想啊,“毛毛,要不要出来吃饭?”
“你请客?!”
“呃,徐莫庭请客。”
对面一片嘶叫声,良久之后是蔷薇接手:“阿喵,我们强烈要求去妹夫家里吃饭!”
安宁回过头询问当事人,当时保持着徐莫庭毕竟“难说话”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说不定去他家吃饭,他会拒绝,然而事实总是出乎她的预想。
“可以。”这么容易。
安宁报上地址,挂断电话后想到一个现实问题:“你那里吃的够吗?”实在不是她多虑,毛毛她们吃东西堪比蝗虫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