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不小,隐隐带着不屑和轻蔑,传出去老远,隔着武馆大门都能听见。
伴随着这句话,还有旁边好几道堂而皇之的讥讽嘲笑声。
江槿听到声音不由脚步一顿,旁边的程星何脸色更是瞬间沉了下来。
倒是卢七峰还笑眯眯的。
好像见惯了这种事,卢七峰面不改色,指了指匾额上的云英武馆那四个大字,不紧不慢给江槿介绍。
“这是我太爷爷题的字。”
卢七峰的太爷爷,倒不是什么武学大家,而是一位小有成就的书法家。
此人年轻时便才华横溢展露头角,顺利考取了功名封妻荫子,但后来国家遭外敌入侵,内忧外患,家族更是被歹人所截,遭逢突变。
他尝到了武力衰弱的滋味,心生不甘,有心想要弃文从武创立武馆,以另一种方式报效国家,可惜却未成事,直到他故去都带着遗憾。
后来卢七峰创立云英武馆,便用了他太爷爷的遗愿。
这四个大字,正是他遭遇突变时所写,饱含了他所受的屈辱,也告诫着自已想要的武馆势必任何时候都要沉稳而不屈,不必因外界的一点嘲笑,而影响自已的心神。
卢七峰特意将这段往事说给江槿听,江槿心知他的意思,认真点了点头。
便是连旁边的程星何,面上神色稍松。
武馆内的嘲笑还在时不时传来,然而三人却全然不被影响,抬步走了进去。
此时武馆内,为首一名身着长衫的清俊男子和身后一众弟子怒目而视。
站在他们对面的是定台武馆的几位弟子。
半个小时前,乔成维来寻程星何商讨一些事情,可前脚刚踏入,这几人便一脚踹开了武馆大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他们神行嚣张,态度不屑,一进来就喊着让云英武馆的大弟子出来,说是来替自家武馆送拜帖。
主事的程星何不在,乔成维不过是外来者,不方便与这些人交涉。
更何况,他族内虽是武学世家,但乔成维学中医,并不擅长武术,只稍有一些基本功,在专门的人面上那是根本不够看的。
这所谓武馆的拜帖,说的好听是拜帖,其实是另一种方式的战贴,通俗点说,就是来踢馆的。
为了云英武馆不受这帮人踢馆挑衅,乔成维只能在中间回旋,尽量拖着等程星何回来。
“程星何不在,馆主也不在,你们这破武馆还要不要开了?!”
乔成维常来武馆,与众弟子相熟,此次帮忙主理片刻。
他淡定让弟子奉上一杯茶,“稍安勿躁,人不在你们急也没用,不如等到喝完茶再议。”
那踢馆为首的人冷哼一声,不客气坐了下来。
他们来踢馆,但也不能不看一下乔家的面子。
定台武馆和云英武馆位置相近,中间就隔了几道古建筑,也算是半个邻居,因为距离近,武馆实力也相仿,往日的时候没少互相切磋。
以前有程星何和程芳音这两位出了名的大弟子坐镇,定台武馆从来讨不到好,每次交手总是落败的多。
云英武馆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却哪知这定台武馆暗生了龃龉。
一年前,云英武馆遭逢突变,大弟子程星何突然受伤,武学境界一落千丈,二弟子程芳音直接退出了云英武馆。
这本来已经是重大的打击,却没想到这定台武馆更是趁火打劫,一看两位顶梁柱都没了,更是时不时就上门挑战,非得看他们落败,肆意嘲笑一番才可。
云英武馆的弟子心里憋着火,没少被他们欺负,只觉得颜面无光。
然而这也就罢了。
年前的时候卢七峰,离开香江去拜访旧友,这一去年过年都没有回来。
这定台武馆的弟子便传出了闲言碎语,非说比赛在即,卢七峰先后折损程芳音和程星何这两位弟子,找不出适合的人参赛,这一下抬不起头,干脆灰溜溜的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