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有些恼火,却又听蒋越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种事?江槿,你宁愿待在这种地方,都不愿意回家和我低个头吗?”
低头,为什么要低头?
江槿愣了一下,气笑了。
且不说她为什么要低头,就说她上辈子低了一辈子的头,到头来的结果是什么?
是她亲耳听到蒋越指着她说——
我选江槿去死。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结束了她上一辈子的生命,也结束了她所有的爱恋和不舍,如今重新来过,难道还想经历一次上辈子的结局吗?
为什么重来一次还要抬低头?
江槿蓦地笑了,笑意讥讽,“这种地方怎么了?我喜欢在这个地方工作,人际关系轻松,大家都相处的来,我也能自已赚钱养念念,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蒋越,蒋同志,好歹你也是个军人,学习过什么叫到平等,怎么能当着我的面问出这样的问题?我们杀猪匠,不比你们军人低人一等。”
蒋越面色一僵,意识到自已情急之下说错话了,神色有瞬间的怔愣。
而江槿已经不打算与他过多交涉,转身就要走。
他抬起手摁了摁眉心,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突的跳。
“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你待在家里完全不需要累死累活做这些事,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江槿顿了一下,“可我就愿意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她觉得轻松,她觉得愉快,就算身边的人不全都是好人,偶尔也会有矛盾发生,可也比待在家里伺候是老小好。
她受够了事事都要附和蒋越,受够了万事要以蒋氏父子为先,更受够了婆媳之间的矛盾和龃龉。
如今能从那个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出来,就像是渴极了的鱼儿终于有一天找到了属于自已的大海,畅快极了。
屠宰场的外面很冷,风从两人的身上刮过,寒气钻入骨髓。
江槿仿佛也觉察不到,比起上一世溺水的冰冷心死也不过如此。
气氛僵持,江槿再一次重申,“蒋越,我们不适合。”
蒋越的脸阴沉的吓人,心里又格外沉闷,似是无处着落。
他实在不理解江槿为什么这样。
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还依旧稳固,怎么能突然就要离婚了?
蒋越心里的躁意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他深呼了一口气,最终直面眼前神态坚决的江槿。
“江槿,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我到底哪里惹得你不快?”
江槿嗤笑,“那可多了,你要一条一条的听我说吗?”
“比如你常年不回家,这点就令我受不了。
自从我们结婚以来,你在家里的时间就屈指可数,每次匆匆来,又匆匆走,甚至连我生下念念后,你也还是这样。”
“你知道念念有次问我什么吗?她问我,妈妈,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都在家里,为什么她都见不到爸爸,念念真的有爸爸吗?。”
“在我提离婚之前,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过你了。”
“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你回来,你还要带着温雪母子。
你事事关心他们母子俩,处处以他们为先,还要把你亲女儿的房间让出去,蒋越,我都想问你,你以前和温雪母就有一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