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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第2页）

陈炎垂身低首一礼，他知道这一句就足够。良久没有听到长孙曜的声音，陈炎慢慢抬了头，长孙曜此刻也方回身，淡漠的脸上似乎连一丝情绪都没有。

长孙曜扫过远处的棺木，颔首。

半个时辰后，金廷卫挖出了姜昼吾的冰棺。

又或者说，是姜昼吾与司空岁的冰棺——司空岁躺入了姜昼吾的冰棺。

虽然发生了那样强烈的爆炸，但冰棺还尚完好。

陈炎知道不必再确认司空岁是否已经死亡。

司空岁一身沾满血污的月白衣袍，面上并无痛苦之色，他很平静地躺在姜昼吾身边。

棺中的两人靠得很近，却又没有完全贴靠着，司空岁的身体同姜昼吾的身体间还有一条缝隙，只垂落的袖袍落在了一处。

陈炎不敢看长明，但他知道长明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冰棺，他低着视线令人开棺，随同南涂将两人移入另备的棺木中，也便此刻，陈炎与南涂才发现，搭落交叠的袖袍，遮挡住的是紧握的双手——司空岁将姜昼吾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掌中。

看似分开有距离的二人，其实紧紧地贴靠在了一起。

陈炎南涂动作当即停滞下……此刻若强行分开，会损坏二人的遗体，但若将二人搬到温暖之处化开后再分开……

长明眼睫微微颤动，噙着眼底的泪几积满眼眸，她强睁着眼没有落下一瞬，她望着那紧握的手，翕动的唇瓣间久久没有一个字音。

……拥抱太过亲密，但他们是可以牵住对方手的关系。

长明眼睫一颤，泪如决堤，一滴滴砸在冰封的棺面。

“不分了，就这样。”

长孙曜揽住长明发颤的肩，用了力将她裹入怀中。

*

永安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一，帝崩于九嶷，二月三十，太子长孙曜携帝灵柩归京，三月初一，长孙曜灵前登基，三月初三，长孙曜尊皇后姬神月为皇太后，尊太后崔氏为太皇太后。

长孙无境留京玄卫、禁军心腹诸赢叶常青、并高范一众，尽数自戕。长孙曜下令将诸赢、叶常青、高范一众送入长孙无境皇陵。

三月初八，长孙曜送长孙无境灵柩往承山殡宫。

同日，长明去往九息。

……

三月初八晚，正和殿。

按长孙氏祖制，帝王驾崩，长孙氏帝王宝库应由继任新帝承袭，太皇太后与长孙曜要取长孙无境正和殿部分物品，长孙曜应允，与太皇太后正和殿所有。

是夜，太皇太后携徐辛入正和殿。

太皇太后向不看重身外之物，会与长孙曜开口要取正和殿之物，徐辛很有些疑惑，但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数十年，她辨得出此刻并不是她能问询疑惑之时，令人收取下太皇太后选的一把名琴，徐辛随同宫人退出藏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