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没多久。”
李秀兰给他看鱼腮:
“你看,鱼腮还很红。”
“我是说你。”
他指指手表,直起嗓子说:
“都七点多了,你才回来。”
李秀兰的嗓子也响了起来,她说:
“怎么啦?我回来晚又怎么啦?你天天回来比我晚,我说过你没有?”
石志康问她:
“我下班比你早?我的厂比你的厂近?”
李秀兰说:
“我摔了。”
李秀兰说着将手中的鱼一扔,转身走到房间里去了,她说:
“我从车上摔下来,我半天都站不起来,我在大街旁坐了有三、四十分钟,人
都快冻僵了……”
石志康把正在切肉的刀一放,也走了过去:
“你摔了?我也摔了一跤,我被人捏住衣领……”
石志康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他看到李秀兰裤管卷起来后,膝盖旁有鸡蛋那
么大一块乌青,他弯下腰用手摸了摸,问她:
“怎么摔的?”
李秀兰说:
“下车的时候,后面的人太挤,把我撞了下来。”
这时候他们的儿子回来了,他穿着一件大红的羽绒服,一进屋看到母亲腿上的
伤,也像父亲那样弯下腰,关切地问:
“是摔了一跤?”
然后边脱着羽绒服边说:
“你们应该补充钙,现在不仅婴儿要补钙,上了年纪的人也要补钙,你们现在
骨质里每天都在大量地流失钙,所以你们容易骨折……要是我从公交车上被推下来,
就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一块乌青。”
他们的儿子说着打开了电视,坐到沙发里,又塞上袖珍收音机的耳机,听起了
音乐台的调频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