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反复无常的赵无忧。
丞相府的生存环境,已经赵嵩从小的教导,将她培养得不像是寻常女子这般单纯。
温故很想知道,在她手握生杀的时候,是否还记得自己是个女儿身呢?
见温故只是看着自己,而没有开口说话,赵无忧背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淡漠疏离的背影,“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已经把话撂这儿,你愿意留下便留下,不愿留下我也不勉强。”
温故敛眸,不愿留下不勉强?可能吗?
在赵无忧这里,不为所用的只有死。
“你放心,我不会去报仇。”
温故轻叹一声,“如今报仇已经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要做的只是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所能珍惜的已经不多,何必再虚耗。”
“你能想通自然是极好的。”
赵无忧口吻沉冷,“回到听风楼,我希望你能把该吐的都吐干净。
是真是假我自己会辨别,但我要的是你的这份忠诚。”
“好!”
温故点头应允,“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至于你信不信那便是你的自由。”
语罢,温故抬步离开了帐子。
素兮面露犹豫,“公子?”
“我想静一静。”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赵无忧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突然间觉得好像有些过分了。
可温故跟自己无亲无故,为何会给她这样的感觉?跟温故说完狠话,自己心里也莫名的憋屈。
她想了想,是不是因为这些话曾出自父亲的口,谨而慎之的告诫过她?
被人警告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赵无忧听得那雨声,只觉得内心烦躁,夜里躺在被窝里,瞧着放在枕边的骨笛,彻夜难眠。
雨声吵得人睡不着觉,可京城里没有下雨,穆百里也睡不着。
星月当空,那清冷的月光落在身上,带着彻骨寒凉,如同她无温的手,透着丝丝寒意。
手中的玉笛在月光里散着莹润的光泽,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拂过精致的玉笛。
一去数日,未曾见到她,总觉得不管做什么都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半点底气。
瞧着千岁府里满目的红绸,贴着大红喜字的宫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穆百里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沈言从后头走来,毕恭毕敬的呈上鹰隼,“爷,来信了。”
穆百里一愣,当即转身解下鹰隼上的信件。
然则穆百里并没有意料中的欢喜,而是黑沉着脸。
沈言心想着,估摸着是赵大人回程有变,所以咱家爷才这般不高兴。
可他也不敢多说,只能恭敬的退到一旁。
“齐攸王萧容。”
穆百里顾自沉吟。
负手而立,眸色微沉。
“齐攸王府没有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