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么一句,一下子愣住了。
沉默的时间极短,但又极长,
“霍博衍,”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提问,反问,“你还会替蔡芸道歉吗?”
她一直还对霍博衍替蔡芸向自己道歉耿耿于怀,她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
他还把自己当成蔡芸的前男友,没有忘却那一段情,所以才会理所当然的代她道歉。
霍博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静了静,说:“如果我说我从来没和她谈过恋爱,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臆想,你能理解并相信我吗?”
孟心言对霍博衍有种无法解释的信任感,“可是。。。”孟心言有些困惑。“你为什么要这样呢?”这样纵容她在身边闹腾,让别人误会。
有些话,霍博衍可能永远不会讲给别人听,但是他不可能对孟心言有隐瞒,“是他哥哥拜托我的,因为她精神方面有些家族遗传的基因,所以。。。”
哦,孟心言恍然,她第一次见到蔡芸就觉得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在蔡芸讲述所谓的恋爱经历时,越听越觉得邪乎,分明带着很多的臆想和杜撰,当时她只是觉得蔡芸在添油加醋,现在明白了,全都是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霍博衍没有再多做解释,他知道她懂,也没有再催促她的答案。
因为他很快就从手机里听到了她的答案。
“明天要来孤儿院吃早餐吗?胡阿姨做的饭团特别好吃。”她在电话那端带着浅浅的笑意邀请他明天共进早餐。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他心里软成一片汪洋。海中央是他心上的姑娘。
这一晚上霍博衍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睡前与孟心言那一通电话导致的,竟有些心神不宁,快到天明的时候,突然被招待所楼下喊叫的人声吵醒,正吃着早饭就听饭店里的人议论纷纷,打听一下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小范围的山体滑坡,把山下的一些房屋给砸毁了,压住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那个孤儿院,霍博衍一下子慌了,给孟心言打电话也打不通,他立刻开着车往孤儿院赶快。
霍希然也一起跟着,看着霍博衍一脸焦急担心,那个孟心言在他心里的地位不言自明。
孟心言睡前跟着胡阿姨他们到处检查了一番,当时院子里有些积水,孟心言当时就建议明天天亮如果还是这种情况咱们就早些搬家,太不安全了。
胡阿姨一开始并不以为然,因为这种情况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差不多,她觉得孟心言有些小题大作了,不过孟心言坚持,再加上迁址是早晚的事,也就同意了。
结果半夜的时候,孟心言突然沉闷的轰隆声给惊醒,醒来发现,屋子里全是水,已经淹没了床腿,她赶紧跑去宿舍喊孩子们起床,胡阿姨也醒了,正抱着小念往外跑,一跑一边喊,但是山体突然滑坡,孤儿院前面的几处人家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泥滩,房屋倒塌,人迹全无,孟心言没有害怕紧张时间,拼命的招呼着大家往往地势高点地方跑。
孤儿院的孩子们年纪都不大,睡得迷迷瞪瞪的跟着仅有的几个大人往高处跑,胡阿姨年纪大了,抱着小念跑不动,孟心言二话不说把小念背在了身上。慢慢的,体力不支,就落在了后面。。。。。。
霍博衍与救援的大部队几乎同时到达,但是站在已面目全非的一片泥滩面前,大家都震惊了,很长时间里,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
就是十个小时前,这里还是生机勃勃的孤儿院和几处悠闲生活的人家,倾刻间,全都被山体没落的烂泥所覆盖。周围的房屋全都倒塌了,原本生长在路边的高大的树木,也被折断掩没,到处都是沼泽般的汪洋。救援人员只能启动挖掘机进行挖掘,可是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如此惊险的情形下,一旦被砸在底下,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孟心言的电话快被霍博衍打爆了,可是永远是关机状态。
镇上救援的能力有限,救援的大部队还在赶来的路上,可是时间等不了人,一分一秒的过去,都有可能代表着生命的流逝。
霍博衍束手无措的环视着周围的一切,霍希然劝他别急,等等大型救援机器,可是霍博衍不能这么干等着,他让霍希然待在原地等救援,自己则和公司里的其他几个男人往坍塌的房屋高处寻找,孤儿院相较几座立于山脚下的人家来说,地势还算高些,距离山脚还有段路程。
如果呢?霍博衍想:如果孟心言他们足够警醒,听到山脚下人家坍塌的声响,来得及从屋子里跑出来呢?赶在房屋被彻底淹埋前逃了出来呢?那么她们应该会往地势更高的地方跑。
快点,再快点,霍博衍拼命得往高处奔跑:如果她跑快点,或许现在已经安全了。一定会的!
然而奇迹,并没有出现!
他们一行人分散开来,爬上泥泞的土丘,没有看到任何踪迹,再往上,就是幽深茂密的丛林了。
他们之中有个当地人,忧心忡忡的说:“进了林子可就麻烦了,信号不太好,林子密,不好找啊。”
“不好找也得找!”霍博衍说,“大家都带着照明用具,咱们两两成群,保持联系。”
林子特别暗,充斥着刺鼻的污水和树叶腐臭的味道,他们呈扇形向林子里进发,边走还大声的呼喊着,希望跑进去逃命的人能够听到。可是许久,林子上空都只回落着他们几个人的声音,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突然,有人大喊:“在这儿呢,这儿有人!”
霍博衍他们闻声立刻向那边快速的跑过去,只见胡阿姨他们几个大人和一群孩子站在林子中一个地势较高的山石上。
霍博衍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孟心言,他急声问胡阿姨:“孟心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