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俩俩都不开腔又没人会感觉到尴尬的状态是最令人舒适的,有时候两人之间这种气氛,会被称之为“爱情”。
只是现在的两个人并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实际存在,只是一门心思地走,一个窃喜于对方没有拒绝和自己牵手,一个满足于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已经牵了很久。
大脑分泌的多巴胺会告诉你和谁在一起的时候最快乐,而这种东西会让你对时间的感受变得不太明显。
因此,有时你会觉得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孩子们的宿舍。
这个老旧而干净的旧厂房。
一到附近,他们就感觉这个建筑正在散发一种令人不快的气息。
好像灵魂被灼烧。
这栋楼让他们有种隐隐的灼痛感,却又不知道来自于哪个地方。
就像是从灵魂传来的感觉。
灵魂是否能感觉到肉体存在的危机感而发来警告,这个谁都不曾得知。
这个建筑在他们接近的时候一刻也不停地散发出那种让人不快的气息,令人不悦到几乎当时就想着掉头离开。
“这个地儿,是不是有点问题?”越宿摸摸下巴,表情有点凝重,“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晏言看着这楼,浑身充斥着抗拒,甚至起了生理反应,差点想要甩开越宿的手撂挑子不干了。
他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压抑着翻腾的呕吐感,喘了好几口,说道:“这个楼,让我有点犯恶心,有股子糊味儿。”
他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那种焦糊的味道,再仔细去闻的时候却怎么也抓不住那种窜鼻子辣眼睛的味儿。
好像这种味道只适合被人恍惚之间嗅到。
这和它令人作呕的程度是不矛盾的。
小孩子们的宿舍楼是在东边的拐角,离主楼不是很远,中间只隔了一个篮球场对角线的距离同样,在孩子的宿舍和主楼之间也有一层树挡着,跟围栏似的。
却并不能阻挡那如影随形的窥探感,俩人甚至已经习惯了被盯着的感觉。
夹着尾巴做人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晏言努力的分散着注意力。
“进去?”越宿摇摇牵着人的手,问道。
“嗯,走吧。”晏言克服了一下,安慰自己,不要瞎想,没啥好怕的。
这个楼的构造和教职工宿舍差不多,也是筒子楼,门对门,一共两层,只是没分男女两层,因为向日葵孤儿院里的女孩子更多。
这楼的进出口都在矩形的宽处,正对着走廊,一进门看见对面半阖只露了点光的门,显得整个走廊幽深空荡,总让人觉得心理不适。
那风从门缝儿吹进来,呼着哨儿过去,好像被捏住嘴的鸡,只能从喉咙眼儿里掐出几声尖叫,却不能正大光明地聒噪。
那股风刮过,带来的味道除了那股焦臭的味道,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好像是某种鲜活的东西腐烂而散发出来的腐朽感。
这里是孩子们居住的地方,没有蓬勃向上的朝气,却充满了日落西山的悲哀。
这种感觉和巫山特殊的环境也是分不开的。
走廊很静,连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都显得那么明显,每一步都好像踏在耳膜上,哒、哒、哒。
“一排一排的看吧。”晏言看着这走廊,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
“好。”越宿晃了晃俩人相牵的手,安抚着,“别紧张,我在这边护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