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了药,两个人又没有事情可做了。在一个将近十二点的时间,毕竟是孤男寡女,又是一只狐狸一只羊,狐狸几番眼神下来,那只羊难免会局促万分。木槿看着江止行公事公办的把医药箱放好,示意她随意,就躲到外屋看书去了。
木槿觉得好笑,站起身,靠在门框上,看着江止行背朝着她找书的身影,调戏式的说:“江止行,一会儿我可走了,最后一点时间,你真的不问我?”
那个身影明显顿了顿,蠢蠢欲动的样子,木槿看到江止行在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自己,俊眉星眼,轻轻试探。
“如果我问,你会和我说真话?”
木槿挑眉。
“一个问题的话,或许会,也或许不会,要不你试试看?”
男人沉思了一会儿,低声说。
“我想知道那个男人的尸体去哪里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
木槿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江止行还在她身上惦记着那个怪物的尸体,江止行能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想必心里也一直觉得她和那个男人是有关联的。有关联不假,但偷走男人尸体的人断然不是她。看到听完她回应的江止行脸上露出失落的样子,木槿只能向他强调:“我说的是真话,这次你得信我。”
当然,这样的语句难免有些干巴巴的。木槿耸耸肩,决定拿出些诚心:“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都告诉你,他临死前一个星期的所有反应,你是做生物研究的,应该会感兴趣吧?”
木槿的那句“临死前一个星期”的时间范围引起了江止行的兴趣,他回过头,静静对视着木槿的眼睛,等着她继续说。
“我不认识那个男人,无意中发现他监视我,就先下手为强的把他抓到酒吧里关着。”木槿挑挑眉,示意江止行应该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她接着说:“那男人是个练家子,抓到了人,自然要先饿两天,更何况他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到了第三天极限,他滴水未进,却还嘴硬的和我犟。我狠了狠心,就打算多熬他一天。”
木槿似乎又回想起那几天守在监视器旁提心吊胆的日子。
“一天又一天,结果他还是没死,就躺着那里,睡着了的状态。”
“……然后呢?”
“然后到了第七天,他突然痉挛起来,脸涨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以为要死人了,连忙给他松绑,却被他反压制住,眼睁睁看他扯开了铁链,拉着我直接从三楼摔下去。后来就是他开着车,神情很慌张,眼睛变成了绿色,牙也长出来,接着就出车祸了。”
江止行听后沉默,半天才问。
“铁链?”
木槿圈着手指给他比划。
“这么粗,他一下就崩断了,很有力气。”
“你囚禁他之前也这样吗?我是说,你抓他的时候。”
木槿摇头:“当然不是,他是个身体强壮的男人没错,但没有到变态的地步,否则我也抓不回去他,对吧。”
江止行无意识的点点头,开始沉思起来。
木槿又靠回到门框边,看着江止行沉思的模样,啧啧,真的是越看越有看头。当然她是做大事的人,不会忘记盯着一个男人看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在看到江止行略微皱眉的一刹,木槿适时地插嘴影响他。
“大博士,江大博士,想到什么就共享出来啊,好歹我也是受害人,还是信息提供者,有知晓一些相关情报的资格吧。”
江止行显然对木槿“受害人”的说法表示存疑,因为在他听来,明明是木槿因为某种缘故把那个男人绑回了她的酒吧,想要招供些东西,却引出了更大的麻烦。当然这些内心的想法是不能说出来的,他一边猜想着木槿潜入生物研究所的目的,一边还是把自己的看法告诉她。
那个男人,七天滴水未进,呈现休克状态,转醒后身体机能表现出异常强壮,精神状态却似乎很乱……
正常的人体是不会在体能殆尽后表现出这种样子的,绝大部分生物也没有这样的例子。除非是假死,并可以在临界点上激发生体机能的最大潜力。
他总结。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些非人生物性。”
非人生物性?
木槿皱眉。
“大博士,说人话。”
“……就是说,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绝对的动物特征。”
动物特征?
木槿不由得开始回忆那个男人的每一个反应,以及两天前她在雪莉身上看到的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回头去看床头柜前的闹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再看江止行,还是那副站在书柜旁的样子。木槿在心里偷笑,难道她说的东西真的值得这位大博士这样深度思考吗?
想了想,她笑着叫他。
“行了,别想了先,大博士,都一点了,不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