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拂,万物萧瑟。
干枯的树林中,一身粗布麻衣的李青山背着和他几乎等高的柴火,手中杵着一根木棍,艰难前行着。
他呼出白气,顶着寒风,踩着破烂草鞋,双脚双手都冻得通红。
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李青山咬紧牙关,十三岁的身形不过五尺,更被厚重的柴火压弯了腰。
艰难走过冬季干裂的田间小路,李青山累得气喘吁吁。
冬天的柴火非常金贵,是他活命的关键。
几十斤重的柴火,压得他额头青筋直冒。
看着前方炊烟袅袅的村子,李青山喉咙干得冒火,喘息着迈步前进。
“要快一点,否则天黑赶不回去,又要挨二舅妈鞭子了。”
三年前李青山父母双亡,原本父母给他留下了一户小院,还有三亩薄田。
但因为年纪幼小难以耕种,村长做主让他娘的兄弟住到他们家来,耕种这三亩田。
代价就是要给李青山一口饭吃。
可谁能想到,李青山的二舅舅和二舅妈在他娘还在的时候和颜悦色,一搬进来就变了颜色。
各种苦力都是李青山在做,稍有不对就是一顿鞭子。
李青山的舅舅李二牛很会做人,每次收获都会给村长家送点粮食,各家各户也会送点东西。
虽然李二牛和他老婆对李青山经常鞭打,但看在这些东西份上,加上李青山到底还活着,村长和村里人也就没有多问。
三年以来,李青山过得非常凄苦。
李青山看着家家户户升起的灯火,嬉戏的小孩,种地归来的男人,厨房忙碌的妇人,不知怎的眼眶通红,三年前他家也是如此温馨。
他默默低下了头,在四周小孩们好奇,男人们可怜的目光中,走到了村中一处偏僻院子。
刚跨入院,一阵河东狮吼声已经响起。
“怎么才回来,天都黑了。”
一道黑影向着他打来,李青山不敢躲,一躲就会招来更多毒打。
啪
火辣辣的鞭子抽在了他左手上,疼得他身体一哆嗦。
身宽体胖,面色阴沉的二舅妈凶狠看着他。
“小畜生,这么晚才回来,你想饿死我们呀?”
李青山脸上露出勉强笑容道,“山上的柴不多了,我走了很远,才捡到足够的柴。”
“满山都是树,哪里会少了柴火?全是借口,罚你今天你没饭吃,”杀猪一样的声音吼道。
“去给我把柴放到柴房里。”
李青山心中愤怒,他已经一天没吃饭,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了,还不给自己饭吃,这是要饿死他的打算了。
“还不快去,耳朵聋了吗。”怒吼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李青山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张面孔,那是一张枯瘦的脸。
“青山,要好好活下去,至少要长大,才有路走。”
李青山心中一叹,背着木柴跌跌撞撞走向了柴房,背后依然传来二舅妈骂骂咧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