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园林坐落在南郊半山,是岑家祖上就买下的风水宝地。
百年间一共翻新过四次,装修偏中式复古。
桑云听的房间简单,住的是一个单独的小套间。
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单独的卫浴。
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吃饭时,刘思清电话过来交代:
“秦家的夫人最喜欢听苏州评弹,你刚好会唱,她说不定是漱冰未来的丈母娘,你到时换上旗袍,唱两首,也好让她听了高兴。”
刘思清为人八面玲珑,知道丈夫最近在拉拢的项目需要秦市长牵线。
时间紧迫,桑云听随便吃了两口,就换上了刘思清早就准备好的旗袍,去正厅。
岑家正厅连通一条长廊,格外讲究。
途经八步一扇的红漆木门,嵌着的门钉都是实心真金,分量格外重。
九行九列的门钉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帮权利顶峰的人就爱追求些与众不同,好彰显自已的文化底蕴,又要低调体面。
实际上各个高高在上,傲慢无礼。
瞧不上底层不说,还热衷于将人当玩物戏弄。
走廊尽头连接金碧辉煌,如宫殿装饰般的正厅。
人影交错,大型社交场合下,宾客大都穿着庄重,有不少名流大人物。
刘思清吩咐佣人过去,带着桑云听落座于玛瑙珠帘后的木板凳上。
佣人又递给她一柄大叶紫檀琵琶。
珠帘对面,一群太太围在牌桌前打麻将。
座次按照丈夫的权势财力排开。
刘思清一袭朴素的绸缎旗袍,落座在最次。
岑家地位高,但岑啸堂并没有和她领证,她名不正言不顺,自称岑家的老妈子。
权贵食物链一目了然。
桑云听一边戴护甲,一边和刘思清最亲近的老佣人说:
“我会的评弹不多,只有那么几首。”
“能听就成。”老佣人笑笑,怪桑云听太较真,
“哪怕你今天把《情探梨花落》唱成《声声慢》,也不会有人在意,不过是来当个附庸风雅的乐子,活跃气氛而已。”
说的也是,桑云听抱着琵琶点头。
她戴上护甲拨弄琴弦,又试了试音色,才开始弹唱。
吴侬软语醉人心的苏氏小调,唱得人心痒痒。
秦夫人听了几首,手里的麻将丢出去,随口夸了句:
“刘思清,你们家的佣人还有出落得这么如花似玉的呀?放在家里也能安心?”
她这话问的刁钻。
不知道是在讽刺岑啸堂的花心,还是两位年龄相仿的岑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