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安查看了一番,见给薛知秋准备的是一柄绿松石柄麈尾拂尘,薛连城是一幅紫虚元君像,薛宝珠和绿珠则是一人一枚桃木法尺。
拂尘和法尺,都是道家随手用的法器;紫虚元君乃上清派第一代太师,备受尊崇,座下信徒无数。
薛怀安难得满意,“姑子们已经出了俗世,对金银珠宝还真没兴趣,你这几样礼物,甚是得体。尤其是这张紫虚元君像,一看就不是俗物。”
宋晚漪娇滴滴地嗔他一眼,“老爷好眼力!”
“国公爷给咱们这么大的面子,咱们自然不能辜负了他。他本意只是想送他的宝贝儿媳去琼芦社,其他三个姑娘,说白了,都是沾连城的光,我自然要给连城准备最好的。”
“这副紫虚元君像啊,是前朝第一画师李寅的真迹,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到手的呢!”
见宋晚漪这般明理懂事,薛怀安高兴得捋了捋胡须,“李寅的真迹,可是难得至极的!静学真人定然会喜欢。”
礼物既然准备妥当,薛怀安便安排宋晚漪次日带女孩子们去拜访。
晚膳时,宋晚漪当着薛怀安的面,提醒四个女孩子,“滴翠庵乃是方外之地,明儿都穿素净些。”
薛怀安也叮嘱道,“学艺拜师,乃是极重要的礼节,庵里都是女姑子,我不方便去,你们都要听夫人的话,薛府日后能否更上一层楼,就看你们了。”
四个女孩子应是。
宋晚漪温柔如水,“放心吧老爷,我会照顾好姑娘们。”
晚上,宫姨娘又跑到榕院。
她愁容满面,饶是薛连城给她许诺过不会出事,这几日她还是没睡好,眼窝下两团青幽,看起来煞是疲惫。
此刻,她捏着帕子捧心道,“连城,我怎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太平静了,宋晚漪也表现得也太完美了,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和作风。
绿珠不忍她这般为自己操心,安慰道,“姨娘,真不行我就不入那劳什子社了就是,您别把身体焦坏了。”
宫姨娘尖了嗓音,“这怎么行!你一个养女,还是跟着姨娘的,再不结交些权贵,当真想嫁个贩夫走卒吗?”
宫姨娘鲜少这般失态,绿珠就不敢说话了。
薛连城也在想宋晚漪准备做什么,反正她不可能轻轻松松就接受了薛连城和绿珠也能入社的事。
就在这时,桃李院的嬷嬷捧着两个礼盒来了。
“连城小姐,夫人的意思,让大家各管各的礼物,免得明日手忙脚乱拿错了。这是紫虚元君像,给您送来了。”
“哟!姨娘也在这里,太巧了,省得老身多跑,这法尺也给您。”
薛连城和宫姨娘对视一眼,都不知宋晚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薛连城点点头,“辛苦嬷嬷跑一趟,放下吧。”
嬷嬷走后,宫姨娘迫不及待拆开礼盒,细细检查了一番,连盒子的中空位置都敲了敲,生怕宋晚漪做什么手脚。
偏偏,什么都没有。
法尺工艺古朴,用的桃木虽然常见,但一看就是陈年老木,也是极难得的。
宫姨娘又拿起紫虚元君像,但见笔锋饱满圆润,像上的紫虚元君慈眉善目面相悲悯,栩栩如生。
“这是真迹。”宫姨娘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