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个时候的沈南枝,她排斥恐惧极了窗外源源不断的闷雷声,心底最深处的惧意被一点点地勾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化解,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暴雨天血腥的一幕让她控制不住地去抓住身边唯一能抓住的人,更怕在这种天气中再度被人丢下。
“我不喝……”她胡乱地摇着头,什么都不要,只不准江靳年走,“……我害怕一个人待着。”
江靳年低头看她一会儿。
指腹在她眼尾潮湿处拭过。
最后,他将她抱起来,像刚开始将她从外面抱进御山公馆那样,抱着人下楼,往楼下厨房走去。
江靳年不喜欢身边太多佣人围着,御山公馆中只有一个管家和两个厨师。
加上这两天他出差,管家和厨师都被他放了假,这会儿要煮醒酒汤,只能他自已来。
来到一楼,江靳年将怀里的沈南枝放在距离厨房最近的沙发上,怕她着凉,又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做完,他揉揉她脑袋,像哄小孩那样,轻声嘱咐她:
“自已乖乖待一会儿,我去煮醒酒汤,很快就来陪你,行吗?”
沈南枝拢紧身上的毯子,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
没多久,江靳年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
哄着人喝下,又顺道哄着喂下去小半碗粥,江靳年才再次将人抱上楼。
三楼主卧大床上。
江靳年站在床边,看着深色床单上因窗外震耳的闷雷声紧紧皱着眉头的姑娘。
他低头,视线扫过她无意识抓着他衬衣边角的手指,停顿片刻,目光重新回到醉眸惺忪,莫名有些委屈的沈南枝身上。
“自已睡,行吗?”
他握住她纤细瓷白的手腕,作势想将她的手拉开。
察觉到他的意图,正巧这时外面“轰——”地响起一道巨大的雷声。
沈南枝乌睫狠狠颤了下。
她反手拽住江靳年,用着更大的力道,手指指节都有些失了血色。
“……不行!我害怕。”
刚才他要将她从怀里推出去的记忆才残留着,这一会儿的沈南枝是真怕他将她一个人丢下,说完这句,为了不让自已被丢下,遵循着潜意识惶恐的本能,从床上半起来,整个人几乎都半挂在他身上。
“我怕打雷……不能一个人……”
怀里脊背低低颤抖着的姑娘声线低怜,酒精混沌的作用下,让她忘了他是谁,也忘了平日中她是怎么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这个时候,只将他当成手边仅有的安全稻草,紧紧地抓着。